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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论史学活动中的价值判断 在历史研究与教学中, 我们常常要回答, 某个事件的历史意义是 么? 当我们对这些问 题做出回答时, 事实上正在做出一种价值判断。但是, 我们往往并没有反思自己做出价值判 断所处的立场, 思考其中是否遵循着 么原则; 如果这些原则存在并且发生了改变, 我们会 为同样的客观历史事实提供另一种价值判断吗? 再者, 我们对历史事件做出的价值判断与 客观的历史进程到底是一种 么关系? 随着史学理论研究的深入, 从事历史研究和教学的 史学工作者们对这些问题也需要有更为明确的认识, 逐步增强自己在教学与科研活动中的 主动性和积极性, 加强对学生历史认识能力和思考能力的培养, 避免使自己仅仅成为历史知 识或历史事实的传播者。为此, 笔者试图结合自身的教学经验, 浅谈自己的一些看法, 不妥 之处, 请读者与同行指正。 一 史学活动与价值判断的联系 德国哲学家李凯尔特曾经说: / 历史学并不探询价值的有效性, 而仅仅考虑某些价值事 ¹ 实上被评价这一事实。0 他将历史中的价值和对历史的评价做出了区分。事实上, 价值不 仅是历史中包含的要素, 它还是历史学活动能够正常进行的必要条件。我们知道, 进行历史 学的教学与研究, 其目的在于通过认识过去发生的事, 实现我们对现实生活的认知, 为现实 中的种种行动提供解释。我们的解释是主观的, 也是客观的。主观性表现在, 不同研究者由 于目的、能力、水平、后天的条件等不同, 因此会表现出个人的特色, 这一点我们每个研究者 都深有体会。客观性则表现为, 任何一种解释都必须在客观历史事实的框架内进行, 不能将 历史当作可以随意用来服务于现实目的的工具, 如文化大革命时期的/ 影射史学0 , 就是对历 史客观性的彻底背叛。然而, 历史中的价值判断恰恰是将这种主观性与客观性联系在一起 的关键。 可以说, 价值判断是在史学活动中具有核心地位。没有它, 我们就只能得到一部枯燥而 失去意义的历史。例如, 1939 年3 月, 希特勒侵吞捷克。有的人可能认为这是一个纯粹的 ¹ 李凯尔特: 5文化科学和自然科学6 , 商务印书馆 1986 年版, 第85 页。 史 学 理 论 研 究 3 1 客观事实, 其实, 正是因为用了/ 侵吞0这个词, 这个陈述便有了意义。在/ 侵吞0这个词的背 后, 蕴含了很多的内容, 它可以指非正义的一方对正义一方的侵略, 甚至还可能勾画出一幅 弱者被欺凌的画面。显然, 历史研究者们早已在日常的语言中获得了对/ 侵吞0 一词的理解, 这个熟悉的概念如果被忽略了, 人们就难以发现其中的价值因素。应该说, 这个陈述已经是 一种价值判断了, 它包含着作者对希特勒行为的抨击。 曾经有这样一种看法, 即认为历史学只应限于确定历史事实。这种看法深深地影响着 我们的史学活动, 甚至到今天还没有摆脱它的阴影。持这种观点的人要么以乾嘉学派为榜 样, 要么用德国近代史学大师兰克的/ 如实直书0这句名言来标榜。不错, 确定历史事实是历 史首要的和基础的任务, 但从历史学作为一门学科的整体价值来说, 这不是最终的目的。即 使是兰克本人, 也从不排斥历史研究和写作中的价值判断。如兰克的名著5教皇史6被认为 是客观主义史学派的范本, 其实在这部书中, 兰克显然没有将自己的意识局限在确定历史事 实这个框架内。他在论述席克斯特第五时, ¹ 表现着兰克的主观意愿和价值判断的语句充 斥其中。事实上, 除非将考证历史事实仅仅当作一种研究方法, 否则, 纯粹只知道历史事实 是没有多少意义的。它说明人们仍然是为了过去而研究过去, 以这种方式, 历史无法与现实 融为一体, 也就不可能实现历史学的根本目的。 历史学中有了价值判断, 情况就不一样了。通过对历史事实进行价值判断, 它使历史与 现实产生了某种关系。历史事实之间也具有了逻辑的关联。例如, 1940 年希特勒在侵占波 兰后, 为 么不进攻苏联, 而回师闪击北欧, 进攻法国? 我们就期待着研究者阐明该事件的 原因, 说明希特勒为 么要这样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