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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中部平埔族遷移埔里分析 　　　　　　　　　　　　　　　　　　　　　　　　溫振華 壹、前言 清代平埔族的遷移是臺灣社會史上的大課題，其中以西拉雅族、噶瑪蘭族，以及中部平埔族之長距離遷徙，尤受注意（張耀錡，一九五一）。十七世紀以來，平埔族與外在社會接觸的時間早晚不一，反應調適的時間長短或方式亦不盡相同。清乾隆年間，台南境內的西拉雅族有的已遷至今高雄縣內北邊的地區，後來更遠赴花東一帶。宜蘭地區的噶瑪蘭族，在清嘉慶元年（一七七六）吳沙大舉侵墾，以及結首制度之配合下，約經過四十四年，在清道光二0年（一八四０）左右，有的就已遷離宜蘭，遠赴花蓮。 中部平埔族遷移埔里之探討，主要有一九三一年移川子之藏報導埔里熟番聚落古文書，一九五一年劉枝萬〈臺灣埔里鄉土志稿〉、張耀錡《平埔族社名對照表》，一九九０年鄧相揚〈平埔族古文書溯源〉，一九九二邱正略〈清代台灣中部平埔族遷移埔里拓墾之研究〉，張環顯〈清代「埔里」的開發〉，一九九五鄧相揚〈埔里盆地平埔族群語言消失的原因〉， 一九九八鍾幼蘭〈平埔族群與埔里盆地－關於開發問題的探討〉。另外，也有就單個社別或社群入墾埔里的研究。整觀觀察，研究愈來愈細緻化。不過，中部平埔族超社別大規模聯合遷移埔里，除有平埔族共同的遭遇外，也有各社各自的因素，因此，平埔族之入埔，仍是相當重要的課題。 本文係從原鄉的推力、埔里的吸力、族社的合作、資金的來源、以及拓墾的方式等方面，有系統地分析平埔族入埔的背景。 貳、原鄉之推力 平埔族入埔，與各族社在原鄉困頓之景況有關。道光二一年(一八二三)岸西o社、岸裡社、貓羅社、南水二社、中北社(中大肚社、北大肚社)、南投社、阿里史社、北投社、貓霧捒社、拾捌另雲社、翁仔社、烏牛欄社、麻裡蘭社、朴 仔籬社等十四個竹組，共同立約議定集體遷至「山後東南勢溪頭茅埔」。這個擬遷移的地點當在今埔里，約字中對其悲慘的處境有深入的描述： 「「 從稟文得知，乾隆四十九年何福興等承墾東勢角埔地時，大中嵙、石角兩地經官方裁示劃為番自墾免陞，以供隘番口糧，何福興則侵占朴仔籬社土目郡乃那鳥等之墾地。 欠租的情形，一些官方的論文中也常提及，在此舉《岸裡大社文書》中，朴仔籬仕稟請鹿港理番分府緝拿欠租漢佃文，加深進一層的瞭解： 「0．二石」 漢佃耕種的土地當在今石岡鄉內，從文中欠租者達三０名觀察、多少可說明漢佃欠租情形之普遍。一般而言，地租除支付官方的餉稅之外，也是社民生活所繫。文中提及之朴仔籬社，因住在清領域的最前哨，為軍工匠人護衛，又要與「生番」泰雅族打交道，又得負擔安撫「生番」酒食的費用。在大租、屯餉、隘糧欠缺的情況下，要在漢人的社會尋找生活資源更是不易，其生活之困頓可想而知。何況在官方力役的要求下，更難有機會尋找維生之源。清乾隆四十四年（一七七九）岸裡社總通事潘輝光向理番分府的稟文中，可更清楚 窺察其求生的哀號： 「「(一八二五) 北投、萬斗六、阿里史、柴裡、南投、日北、大肚、西勢尾、阿束 清道光七年(1827) 東螺社 清道光十一年五月(一八三一) 阿里史、北投、阿束、柴裡、西螺、東螺 清道光十一年六月 北投、萬斗六、阿束、大肚、東柴裡、阿里史、南投、草地主 除「分墾蛤美蘭鬮分名次總簿」外，清道光三年之「為公議同立合約字」、道光四年之「思保全招派開墾永耕字」、道光八年「望安招墾永耕字」、「承管埔地合同約字」，各次立約之諸社社別如下： 年　　　　　代 立　約　社　別 清道光三年（一八二三）（合約字） 岸西社、岸裡社、貓羅社、南水二社、中北社（中大肚社、北大肚社）、南投社、阿里史社、北投社、貓霧捒社、拾捌另雲社、翁仔社、烏牛欄社、麻裡蘭社、朴仔籬社 清道光四年（一八二四）（思保全字） 北投社、岸西阿里史社、北大肚社、萬斗六社、南大肚社 清道光八年（一八二八）（望安招墾字） 北投社、、「…… 道光丙戌六年拾貳月 立合約字張德正、劉秉坎」 (東勢鎮張瑞進提供) 這張合約字之中，透露朴仔籬各社一些社會經濟問題，十八家同時典押田地，並非個例，下面的例子，也提及二十一家社民同時典田之事： 「立杜退番田字人劉秉坎、劉秉成 ，今有兄弟自創應管得大麻陵、阿多罕、加喇佛、茅烏呾等社各番分下，承墾典有水田共壹處，坐址在大中窠內三重河上周圍。四至界址井原墾額租等項，俱載于各社各家番主前招墾管約內分明。年灌本窠坑水，自坡（陂）自圳足額，歷管無異。茲欲別創，兄弟商過，將業轉售與人，使問族內各不承受，托中引到邱觀詳兄弟承口，當日經中三面言定，實出有依時值各番契內田價銀母參佰伍拾大員正，憑中兩相交款。…各番主登場隨將各家田額沿界帶踏，照各番約…交與觀詳兄弟出首，向各番名轉字交易：永遠管業。…… 批明：約內田番主共貳拾壹家：…： 道光捌年戊子歲八月 日立杜退番田字人劉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