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场域资本运作对刑事司法的影响——以布迪厄资本理论为分析视角.pdfVIP

南开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版) 2OO9年第 2期 ·123 。 论场域资本运作对刑事司法的影响 — — 以布迪厄资本理论为分析视角 张 心 向 摘要：刑事司法实践活动实际上是被限定在司法场域之中的。司法场域的行动者依其在该场域中 所拥有的权利或权力资本而被分层，其对活跃在司法场域各种形式资本的竞争，主要是围绕着案件事实 与法律适用的话语权而展开争夺的。司法场域行动者对刑事司法过程的影响，是在时场域权力或权利 资本进行不断地争夺、交换、整合过程中实现的。场域行动者的资本权重越重，资本能量越大，在案件事 实确认与法律规范适用方面的话语权就越重。 关键词 ：司法场域 ；行动者 ；资本 皮埃尔 ·布迪厄(PierreBourdieu，1930—2002)是当今社会学界炙手可热的大师。在其实践理论 体系中，有一些贯穿性的核心概念。其中，从外部揭示行动者在社会空间所 占据的位置的 “场域”， 即实践空间，回答的是行动者在哪里实践的问题 ；从内部揭示构建行动者和各种性情倾 向的 “惯 习”，即实践逻辑，回答的是行动者如何实践的问题 ；以及行动者行动的动力资源的 “资本”，即实践 工具 ，回答的是行动者用什么实践的问题，这是三个最核心的概念。 布迪厄认为，资本是一个在特定的场域里有效的资源，它使个体或群体获得因为参与场域并 在其中竞争而形成的特殊利益 。资本和场域是密不可分的。一种特定的资本总是在一定的场域 中才是有效的，它既是场域中各种斗争的焦点，又是斗争所用的工具。布迪厄语境下的资本表现 为三种基本类型：经济资本、文化资本、社会资本。后来，他又特别添加了符号资本，且每一种资本 可以转化和再生产出另一种资本 。布迪厄的这一资本理论在我国已被深入到了人类学、社会学、 教育学、历史学、语言学、哲学、美学和文学等领域的应用研究当中，并取得了丰硕的研究成果 ，而 在法学研究中目前还尚未涉及。本文拟以布迪厄资本理论为分析视角，就场域资本运作对刑事司 法活动的影响进行分析探讨，以期对我国的刑事司法实践有所裨益。 一 、 司法场域的特点 刑事司法实践活动实际上是被限定在一个特定的场域之中，即刑事司法场域之中。这一场域 是在与权力和社会的关联关系中建构起来的。 第一，司法场域是一个 “可以通过其 自己的具体运作逻辑生产和再生产出这个司法体”①，并具 有相对 自主性的由各种客观关系组成的建构性空间。 收稿 日期-2008．10412 作者简介：张心向，南开大学法学院(天津 300071)副教授，博士，主要从事刑法学、犯罪法、法社会学研究。 ①[法]皮埃尔 布‘迪厄：《法律的力量：迈向司法场域的社会学》，强世功译，见http：／／www．1aw—thinker．e~n／show．asp?id=22651。 · 124 · 张心向：论场域资本运作对刑事司法的影响 首先，司法场域与社会其他场域，如经济场域、文化场域、学术场域、传媒场域、权力场域等之 间存在着复杂的关联关系。一方面，它们之间的界限不容许任何先验的回答且只能通过经验研究 才能确定；另一方面，其他场域还可以通过空间上的转换，如把司法场域外因素转换成司法场域内 因素、把 日常用语切换成法律用语等进入司法场域，这使得其他场域往往能够较少受限制地影响 或左右刑事司法过程及效果。 “和其他场域相比，比如艺术场域、文学场域、甚至科学场域，司法场 域的自主程度比较低，不过它同样有助于维持符号秩序 ，因此也有助于维持社会秩序本身。外在 的变迁更为直接地反映在司法场域 中，而司法场域内部的冲突更直接地 由外在的力量所决定。”① 因此，“我们必须考虑司法场域与权力场域之间以及司法场域通过权力场域与整个社会场域之间 的全部的客观关系。这意味着司法行动所特有的 目的、具体效果是在这种关系的世界中确定 的”②。 其次，司法场域 内的各行动主体 (包括个体和组织)之间、各客体对象之间以及主体与客体之 间亦构成了复杂的关系网络。由于某种法定的身份或职业的资格而使一些行动者进入了司法场 域，就社会组织而言，如人民法院、人 民检察院、立法机关 、行政机关、执政党组织等，就社会个体而 言，如法官、检察官、律师、犯罪嫌疑人、被害人、证人、鉴定人、专家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