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茶馆》与变迁.docVIP

试论《茶馆》的变迁 李晓兵 摘　要：中国古典文学主要由于印刷、传播过程中的误差而产生了“版本”问题。而中国现当代文学中所出现的“版本”问题，究其根源却主要来自作家的观念变化，虽然这种变化往往界乎主动与被动之间。本文试图从《秦氏三兄弟》起，考查《茶馆》若干阶段间的变迁与作家创作观念及风格的变化的关系，及此变化后的时代语境。以提示《茶馆》成为“经典”的复杂的生成。 关键词：版本　主题　风格　变迁 《茶馆》是老舍先生的戏剧代表作，中国话剧史上的扛鼎之作，也是世界戏剧长廊中不可多得的作品。《茶馆》自1957年7月在《收获》创刊号上发表以来，由于各种原因，形成了多种版本。1986年，《秦氏三兄弟》以“《茶馆》前本”名义发表。根据文本，我们大致可以将《茶馆》的版本归为几个阶段。第一即是《秦氏三兄弟》的“前本”阶段；第二是57年《收获》创刊号版阶段；第三是58年的单行本与58、63、79年的演出本和82年电影脚本阶段。本文也就试图从版本三个阶段的两次重要变化考察所引起的主题的变迁。 从“潮头”到“水面” 首先，我想有必要对《秦氏三兄弟》与《茶馆》的承继关系进行简要的说明。《秦氏三兄弟》到《茶馆》之间的明显的联系主要反映在以下几个方面。一是《茶馆》第一幕基本上是《秦氏三兄弟》第一幕第二场稍作改动而来；二是一些人物的利用，如秦仲义等；三是剧本的结构思路的利用。在《秦氏三兄弟》中，基本上是截取建国前的各个历史关键时刻，到《茶馆》中还基本延用了这一思路；四是与时事保持一定距离的特征。 老舍老先生建国后的文学创作主要集中在戏剧方面，个中的原因是多方面。自回国到《茶馆》创作之前，老舍先生的创作都紧跟时代，以自己最大的热情去歌颂时代、宣传政策。他这一时期的绝大部分的作品是“配合”方针政策的宣传而写的，他的目的也旨在教育民众。《秦氏三兄弟》是一部相对于时事有一定距离的作品。虽然它所描写的是近现代的中国的各个历史关键时刻，社会的动态与走向。而到了《茶馆》这种距离感则更为明显地表现出来。纵然承认作者所称“埋葬三个时代”的主题，我们也可以从文本的内容清楚地看到，作者关注的焦点已经由时代的潮头、浪尖转到被潮头所推动的水面。 作者视点的转移。所带动的是作品本身一系列的变化。这种变化并非任意的、随机的，而是老舍先生对自己解放前创作思路、风格的时隔数年的回应，或称为回归。 第一，对“小人物”关照的回归。戏剧艺术本身的特点，决定了任何剧本不可能抛开“人”来演戏。然而，同样描写人，却有截然的两种情况：一是为了说明某个事件而写人。人的存在是为该事服务的。他的言行受制于这个事件；另一种是以生活的原貌去塑造人物和事件，用生活的真实反映事件的真实。在这里“人物”超越了事件，而事件本身也因此获得了提升。可以说《茶馆》对《秦氏三兄弟》的否定即是后一种写人方式对于前一种写人方式的否定。阅读剧本，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秦氏三兄弟》所描写的重心并不在“人”上。各幕所展示的分别是戊戌变法失败、袁世凯篡权(也即共和失败)、大革命失败和全国解放前夕的社会。全剧所呈现的是波涛凶涌的社会面貌。也就是说全剧的重心在于“事”，而不是“人”。剧中的主人公也是全剧的中心，秦伯仁在每一幕中都是那个时代的潮头上的人物，看到他便可以清楚那个时代的社会的发展趋势。而作品四幕所选取的时间，又是中国近现代社会的具有阶段性意义的点。于是四幕的连贯给读者、观众的是中国近现代发展的总貌。到了《茶馆》，戏剧的中心便由政客秦伯仁转到了一个旧社会的公共场所－－茶馆。这里描绘了几十个形形色色的人物几乎涵盖了各个阶级、阶层和行业。真正是“三教九流、各色人等”。同时各个人又有各个人的悲喜。作者所关注的也正是他们“怎样活着和怎样死的”。剧中对人的关注是很明确的。“这年月呀，人还不如一只鸽子！”“爸爸不是人，是畜生！可你叫我怎么办呢”“拆了！我四十年的心血啊，拆了！”“为什么不叫我活着？我得罪了谁？谁？”“我自己呢？我爱咱们的中国呀，可是谁爱我呢？”如此等等，不一而足。我们清楚地看到作者带着巨大的痛苦看着这群在同样痛苦地挣扎的人们。因为在这群人之中，绝大多数是“小人物”。他们基本处于社会的最底层，相当无助和无奈。作者对他们的关注也就集中在他们的生活的困境上。虽然说在《秦氏三兄弟》中作者对于这一点也略有涉及，但是就整体而言，只处于相当次要的地位。如果说《秦氏三兄弟》中作者所要展示的是“吃人的社会”，那么，在《茶馆》中作者则力图让读者看到“社会的吃人”。当然，对于老舍而言，关注“小人物”并非从《茶馆》开始。老舍前期的小说创作，几乎可以用“关注‘小人物’”来作为其题材特征的概括。在这里，再一次凝聚对“小人物”的关照，可以说是作者对于这一创作思路的“回归”。当然，这一“回归”并不是一种简单的重复。早期小说创作时，作者的关注比较分散，带着自己的设想对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