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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杂系统的下向因果关系 —— 因果概念分析与系统动力分析的交义视野 范冬萍、颜泽贤、张华夏 提要： 复杂性科学的发展重新掀起了突现研究新浪潮，其中关键问题是探索突现 的下向因果关系。我们力图在坚持“因果力在物理世界中封闭”的原则基础上充分肯定复杂 系统下向因果关系的显著作用，使用因果概念分析与系统动力分析的交叉视野和反思平衡的 进路研究这个问题。我们的基本观点是：突现产生层级，层级是突现的基本特征；复杂性的 不同层级有不同的现象与实体、结构与过程和不同的运行规律，需要运用不同的谓词或变量、 不同的表征与语言来加以描述；跨层级的或同层级的实体之间、过程之间的关系产生了上向 因果关系、下向因果关系和同层因果关系。在探讨复杂系统突现性质及其下向因果关系时， 有三种动力学必须同时加以重视：（1）微观动力学，研究系统元素的近程的、局域的相互作 用和微观机制；（2 ）宏观动力学，研究系统元素之间长程的和全局的相互作用及其形成的宏 观结构与功能以及微观—宏观生成机制；（3 ）环境动力学，研究处于混沌边际的系统大环境。 这种三层级动力学的相互关系是理解复杂系统下向因果关系的关键所在。所谓复杂系统下向 因果关系就是处于混沌边缘的大环境下，宏观结构及其动力学对微观元素行为的约束、选择 和控制，它可以通过改变宏观的和环境的变量导致微观变量的改变的“历时共变关系”而得 到证实。 这种下向因果关系的概念是与科学与哲学现行的因果关系的概念是相容的。英国哲学家 J. L. Mackie （马奇1974）发展了休谟的条件观念指出所谓原因就是产生结果的INUS 条件， 其中 INUS 的充分条件组Ci ，Ci ，……如果按环境、突现系统、系统元素进行分析就会推 1 2 出上向、下向和同层因果关系的概念。洛克和赫莱（R. Harre’ ）的因果力概念虽然不同于休 谟、马奇学派的条件因，但如果我们赋于 INUS 条件以作用因果力的分析也完全可以导出下 向因果力的概念，所以与讨论下向因果关系的许多哲学家，如M. A. Bedau, C. Emmeche, A. Juarrero 等人不同，我们认为现行因果概念完全可以解释复杂系统下向因果关系，无须引进 “形式因”“结构因”以及亚里士多德的“四因论”来说明问题。 有些哲学家认为，只有实体才具有因果力，因而主张突现整体的因果力由实体元素组成 从因而可以还原为元素实体的因果力。我们认为，为了避免无穷倒退和循环论证，应将实体 元素和过程结构看作同样具有性质和因果力的本体形式（onto-form ），并赋于它们以同样的 本体论和实在的地位。现代量子缠结和量子场的有两种结构类型的科学论证说明了这种实体 ——结构主义的观点是站得住脚的，而且不同的层级实体有不同的能级阈值的实验数据也说 明了不同层级的实体与过程有不同的因果力。 有些哲学家拒绝下向因果关系是因为他们（例如 J.Kim ）认为下向因果关系与因果力在 物理世界中封闭的原理不相协调，它必然导出一种开放性，为非物理的或非物质的力量干预 物理世界提供条件。R. V. Gulick 提出因果活性的概念，认为外界条件的干预只改变了因果 力的活性而没有改变因果力本身，因而物理世界对于因果力还是封闭的。我们提出了另一种 1 解决这个悖论式问题的途径，这就是划分物理因果力和非物理因果力两种，我们承认邦格（M. Bunge ）、沙尔蒙（W.Salmon ）首创的以传递能量或其他守恒量来定义的因果力，认为它在 物理领域适用，将它称为物理因果力。因此，物理世界对物理因果力是封闭的，但不排除它 向信息因果力开放，因为信息是不遵循守恒定律，并且信息只有与物质能量结合起来才能对 现实世界发生实在的充分条件的影响。这就为心灵原因和心理下向因果关系的实在性提供了 一个概念基础。同时还回答了波普尔的开放世界和三个世界的三元论心灵哲学问题。 有些哲学家（例如 J. Kim ）认为下向因果力是“过分决定性”，是多余的“副现象”。我 们从三种动力学和因果关系和因果力在三个层次上分布的基本观点出发，分析了微观决定性 的性质，认为它是不充分的，从而为非充分决定性的下向因果关系的约束因、选择因和控制 因的介入提供了论据。它不是“过分决定性”而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