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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等新探：基于思想、运动和制度的三维视角 （中国社会科学院政治学研究所 北京，100732） 摘 要：平等的理论和实践是当代中国政治研究的重大问题。作为社会和谐的基本原则，平等体现在公民意识教育的思想基础，社会科学发展的动力来源和政治文明建设的制度保障等基本维度中。在当代中国，改革过程中出现的发展不均衡、分配不公平和社会矛盾增多等问题都归根到底都是社会平等问题。对此，平等理论不能下降为“唯心的词句、有意识的幻想和有目的的虚伪”，而应该立足于思想、运动和制度等三个维度的辩证关系，在构建中国化马克思主义平等理论同时，为解决社会不平等、扩大社会和谐、推动科学发展提供实践指南。 关键词：平等；平等思想；平等运动；平等制度；三维关系 平等，作为人类社会的价值选择和理想目标，千百年来为人们所赞美和追求。但在一段时间内，我们没有充分认识平等问题的重要性，平等理论研究也较为狭隘。近年来，党中央根据我国改革开放过程中出现的新情况、新问题，敏锐地发现社会公平问题的重要性，将“公平正义”作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总要求之一，提出许多关于社会平等的重要命题，指出要“加强制度建设，保障社会公平正义”，把提高效率同促进社会公平结合起来，坚持公民在法律面前一律平等，“扩大社会主义民主，更好地保障社会公平正义”，树立社会主义民主法治、自由平等、公平正义理念，强调在经济生产、收入分配、民主法治建设、行政管理体制和社会建设等各个领域扩大公平，保障民众共享改革成果。党的十七大明确提出：“实现社会公平正义是中国共产党人的一贯主张，是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重大任务。”毋庸置疑，平等是社会公平正义的核心要义，是坚持科学发展、注重以人为本，实现高质量的经济、政治、文化、社会协调发展的实践基调。我们认为，一种平等理论是否科学，取决于它的实践属性，也就是它是否能从平等的本质出发，将平等的价值取向、奋斗目标和制度安排等三个要素有机统一起来。换言之，只有从思想、运动和制度等三个维度才能更加深刻地全面地理性地认识平等，只有从平等思想、平等运动和平等制度的辩证统一关系中才能准确把握平等的发展脉络、实践品格和时代诉求。（老师已经改过了！） 一、作为思想观念的平等 平等是一种伟大的思想。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平等思想蕴藏了普罗大众对人类理想社会的向往，是一种价值理想、人性观念和理性思维的总括。按照法国平等派的理解，平等“表明人的本质的统一、人的类意识和类行为、人和人的实际的同一，也就是说，它表明人对人的社会的关系或人的关系”，因此有的学者认为“人类平等观念，久已成为公共信条，虽有强者，莫敢撄也。”但是，关于平等范畴的思考和争论从未停歇。历史上，平等思想是人类社会进步的精神缩影，可以囊括经济、政治、社会、文化等一切社会交往领域的进步价值。它曾经存在于人的自我意识之中，也曾栖身于宗教的圣物、政治的幻想和理想的彼岸，它在无产阶级寻求解放和建设共产主义的历史进程中获得新生。毫不夸张地说，理解平等思想就是在理解人类社会，是面向人的全面发展的最宏大的历史叙事。 （一）平等思想观念：内在品格和政治逻辑 平等的发展历程证明，平等思想观念是平等范畴的基本维度。人们通过抨击不平等、颂扬平等社会、界定平等、构建平等的价值体系等精神活动中形成和丰富了平等的思想观念。因为“政治思想与政治生活是同步的”，所以政治生活的复杂性决定了政治思想的庞杂，这足以揭櫫平等思想观念“群雕”的内在难题。那么，平等思想观念相对独立性的内在逻辑是什么？这是认识平等思想观念的前提。我们认为，这可以从它的内在品格和政治逻辑等二个角度解释。 1、平等思想观念来源于对不平等的反思。一切平等思想观念，不论它的内容是否抽象、体系是否健全，都是特定历史社会关系的反映，即人类社会的不平等关系的反映。恩格斯指出“哪怕是最抽象的范畴，虽然正是由于它们的抽象而适用于一切时代，但是就这个抽象的规定性本身来说，同样是历史关系的产物，而且只有对于这些关系并在这些关系之内才有充分的意义。”平等不是孤立的精神符号，不存在不平等的社会关系和结构，就没有平等的呐喊和思辨。平等思想观念来源于人类社会活动形成的不对等关系，主要表现为剥削压迫的阶级关系，它的认识对象则是不平等现象与被改造的可能性和途径，而不同平等思想观念对于不平等的实质、性质、程度、内容、领域乃至形式的不同理解决定了平等思想观念的分殊。当然，不同时空条件下，特别是不同的思维形式和情感因素对于平等思想观念的形成具有很大的影响，但是它们不是决定平等思想观念内容的决定因素，反而应该服从于不同不平等关系的背景和语境。恩格斯在批判杜林的平等观时候，详尽地分析了不平等的社会关系和平等思想的因果关系，他指出：“平等仅仅存在于同不平等的对立中，…，因此，它们还摆脱不了同以往历史的对立，就是说摆脱不了旧社会本身。”离开不平等本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