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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论探讨 从家庭保障到社会保障看制度文化变迁 ◎ 唐 钧 古以来，传统 中国社会的生计经济以 人是备受尊敬的。 农业为主，农业生产的特点是需要靠 除了农耕经济本身的特点之外， 在 市场经济与社会保障))一书 持久而稳定的小团体来共 同运作的 ， 中国的传统文化更将老年人的经验优 中，曾经对 “社会保障 (S0Cial 而以血统为基础的家庭正好符合了这 势提升为一种权力。波普勒以一个旁 Security)”下过一个 “与众不同”的 种小团体的要求，因而家庭就成为传 观者的身份评述 ： “儒家传统倡导尊 定义： “社会保障是现代国家社会政 统 中国社会里最重要 的运作单位 ”。 老敬老，历史上 ，年龄和权力总是联 策和社会立法的重要 内容，是国家和 这就是说 ，农耕经济是以一家一户的 系在一起 ，父母对孩子有绝对的权 社会为补偿现代化过程中被削弱的家 为生产单位的，这样的生产方式决定 威。”李晶在 ((人情社会 一书中引用 庭保障功能，帮助全体社会成员对付 了家庭须同时承担生产、生活的双重 了冯友兰的论述 ：“在 旧日所谓五伦 现代社会中的社会经济风险，运用社 责任。自然，家庭保障也就成为家庭 中，君臣、父子、夫妻、兄弟、朋友， 会化的保障手段，依法保障全体社会 本身的题 中应有之义。 关于家的伦已占其三。其余二伦，虽 成员基本生活的经济福利制度。”这 如果换个角度看问题 ，小农经济 不是关于家者 ，而其内容亦以关于家 个定义的 “标新立异”之处是：强调 条件下的家庭本身实际上也是与上述 的伦类推之，如拟君为父，拟朋友为 了社会保障制度是为了 “补偿现代化 这种肩负双重责任的社会角色是相适 兄弟”。同时，李晶还引用了许娘 光 过程中被削弱的家庭保障功能”而进 应的。一般来说，衣耕经济表现出这 的观点 ，认为 “中国家族”又是以父 行的制度安排。其含义是：因为在社 样一些特点 ： 子关系为主要关系的， “夫妻、母子及 会化大生产的社会经济背景下家庭保 其一 ，农耕经济是把人束缚在土 兄弟姐妹等其他关系都受到父子关系 障已经不能有效地起到保障的作用 ， 地上的。在以种植业，尤其是以种植 的显著影响。”波普勒以一个 “老外” 所 以要以保障的社会化来应对生产的 粮食作物为主的中国农村 ，从春天播 旁观者的身份评论道 ：“儒家传统倡 社会化。 种到夏秋收获 ，相当一部分地区还种 导尊老敬老 ，历史上，年龄和权力总 在 社会学与中国社会 书‘中， 植两季甚至三季，农业生产的过程是 是联系在一起 ，父母对孩子有绝对的 杨善华引用了西德尔的一段论述 ： 相当漫长的。同时 ，中国的农民讲究 权威。”而 “它的极端就是 君‘要臣死， “生产方式对家庭制度的变迂带有根 的是精耕细作，灌溉、施肥、灭虫…… 不得不死；父要子亡，不敢不亡。”在 本性的影响。可以说生产方式是影响 日出而作 ，月落而息 ，田间管理常年 这样的文化背景下， “不孝”就成为中 城乡家庭制度变迁的第一和首要的因 不断。正因为如此，儒教文化提倡的 国社会中最遭痛恨的骂名，甚至在法 素。”这与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中 伺奉高堂、绕膝承欢的天伦之乐以及 律中被列为要判处极刑的罪名。因而，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论断是 “父母在，不远游”的行为准则才有可 “孝”以及由此演绎出来的 “悌”，成为 一 致的。 能得以实现。 实行家庭保障的伦理基础—— “孝悌 考古发现，中国的戎耕经济在中 其二，农业生产的收成丰歉须依 也者，其为仁之本欤”。 国已有 1万多年的历史。在这个漫长 赖长期积累的经验。中国是一个 自然 但是，当近代中国走上谋求现代 的历史过程 中，农耕经济，或曰小农 灾害频繁的国家，如何应对频发的灾 化的道路以后，以上所述种种的传统 生产的生产方式，造就了中国特有的 害 ，家庭 中的长者长期积累的生产、 社会或 日农耕社会的社会经济背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