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陷如何开出民主？——从三分方法的视角看牟宗三的“坎陷开出民主论”.pdfVIP

、 坎 陷 如 何 开 出 民 主 ? — — 从三分方法的视角看牟宗三的 “坎陷开出民主论” 杨泽波 (复旦大学 哲学学院，I：海 200433) 摘要：文章 旨在借助笔者多年来一直坚持的三分方法对牟宗三坎陷开出民主的思想进行诠释。所谓坎 陷开出民主，最根本的意思是要从文化结构和生命结构中的道德层面退让一步，发展其下的智识层面。这 一 主张逻辑地包含着政治不能完全离开道德的意思，值得特别关注。文章还对牟宗三相关思想的不足进行 了重要的补充 。 关键词：牟宗三；三分方法；坎陷；民主 中图分类号：B2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257—0246 (2013)02—0016—09 自牟宗三提出坎陷开出民主的思想 (简称为 “坎陷开出民主论”)之后，相关的争论就没有停止 过，各种意见不断，认同者少，质疑者多，始终未能形成一个学界普遍认可的方案。①本文借助笔者 多年来一直坚持的三分方法对此进行诠释，希望能够对解决这个问题有所帮助。 一 、 开出民主必须从道德层退出身来 牟宗三论坎陷开出民主是以对中西两种不同政治传统的分析为基础的。在这个过程中，他一方面 对儒家政治传统进行了精辟的概括，认为儒家政治是一个 “仁者德治”的传统，对其所长有充分的 肯定，另一方面又指明儒家政治亦有其短，已不能适应社会发展的需要，要赶上时代的步伐，必须吸 取西方民主政治之所长，开出民主。牟宗三特别强调，要达到这个 目的，不能再顺着儒家传统原有的 方向一直往前走，而必须另想他法，来一个根本性的转变。在 《政道与治道》中牟宗j指出： “我们 需要解答② 以下的问题，即如何从运用表现转出架构表现。运用表现 自德性发，是属于内圣的事 讲内圣必通着外王，外王是内圣通出去。但 以前的人讲外王是由内圣直接推衍出来。”⑨要开出民主， 必须从理I生的 “运用表现”转出 “架构表现”，这种转出不能理解为一种直接关系，像过去讲 内圣外 王那样，似乎外王是由内圣直接通出去的。民主有其 自身特有的结构，这种结构不包含在 内圣之中， 由内圣不可能直接推出民主来 。 因为中西政治传统不同，我们没有民主这种东西，所以开出民主只能是 “曲通”而不能是 “亢 通”： “显然，从内圣之运用表现中直接推不出科学来，亦直接推不出民主政治来。外王是由内圣通 出去，这不错。但通有直通与曲通。直通是以前的讲法，曲通是我们现在关联着科学与民主政治的讲 作者简介：杨泽波，复嚏大学哲学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先秦儒学和现代新儒学。 ① 学界对牟宗蔓 “坎陷开出民主论”的看法众多，情况较为复杂，我将这些不同看法分疏为九种 ，往 《关于坎陷开 民主 干讨论的讨论》(待刊)一文中予以了详述。该文是本文的姊妹篇，敬请参阅。 ② 伞集本 “解答”二字遗缺，据单行本补——引者注。 @ 牟宗：兰： 《政道与治道》，载 《牟宗三先牛全集》第 10卷 ，~-IL：台湾联合报系文化基金会 、联经出版公 司，2003年， 6l页，、 坎 陷如何开 出民主? 法。我们以为曲通始能尽外王之极致。如只是直通，则只成外王之退缩。如是，从内圣N~t-王，在曲 通之下，其中有一种转折上的突变，而不是直接推理。这即表示 ：从理性之运用表现直接推不出架构 表现来。然则从运用表现转架构表现亦必不是直转，而是曲转。这曲转即表现一种转折上的突变。”① 内圣属于理性之 “运用表现”，外王属于理性之 “架构表现”，前者不能直接推出后者。要开出民主， 实现 “架构表现”，必须转个弯。这种 “转”不能是 “直转”、 “直通”，必须是 “曲转”、 “曲通”。 只有这样来一个转折上的突变，才能完成开出民主的任务。 牟宗三进而指出，开出民主必须有一个 “逆”的过程：“这 逆‘’的意义之形成是这样的，即德 性，在其直接的道德意义中，在其作用表现中，虽不含有架构表现中的科学与民主，但道德理性，依 其本性而言之，却不能不要求代表知识的科学与表现正义公道的民主政治。而内在于科学与民主而 言，成就这两者的 理‘性之架构表现’其本性却又与德性之道德意义与作用表现相违反，即观解理 性与实践理性相违反。即在此违反上遂显出一个 逆‘’的意义。它要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