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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在精神结构视阈中的 现代性文化危机及其破解 王海滨 (中国人民大学 哲学院，北京 100872) 摘要：面对现代性的文化危机，主要困难不在于如何批判，而在于如何诊治。诊治理应 “对症下药”， 现代性的文化危机呈现出的主要 “症候”就是人们的精神世界与精神生活 日益陷入困境。人的精神世界主 要包括欲求世界、情感世界、认知世界、评价世界、伦理世界和超验世界等维度。能否以道德取代功利、 以意志取代理性、以诗性之思取代焦虑沉沦、以天人合一取代主客二分、以自我认同取代主体迷失?康德、 尼采、海德格尔、冯友兰和吉登斯分别从 内在精神结构的不 同维度出发对这些问题进行了深入探索，这也 成为他们开启的现代性的文化危机破解之路。 关键词：现代性；文化危机；精神世界 中图分类号：GO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257—0246 (2013)08—0021—06 面对现代性的文化危机，主要困难不在于如何批判，而在于如何诊治。在涵摄欲求世界、情感世 界、认知世界、评价世界、伦理世界和超验世界等维度的内在精神结构中，能否以道德取代功利、以 意志取代理性、以诗性之思取代焦虑沉沦、以天人合一取代主客二分、以自我认同取代主体迷失?康 德、尼采、海德格尔、冯友兰、吉登斯等分别从不同视角出发对这些问题进行了深入的探索，这也是 他们开启的现代性的文化危机破解之路。 一 、 康德 ：道德律令一伦理世界 虽然也承认不纯粹的或经验性的心理幸福是人类努力的一个基本 目标，但是康德对亚里士多德及 其后继者把幸福当作人类努力的最高实现的古典幸福观的攻击，为 19世纪凸显的以快乐代替幸福 (边沁)，或者以满足 (黑格尔)与工作 (尼采)替代古典的幸福观做了理论准备，以至于在20世纪 幸福 “没落”为焦虑 (克尔凯郭尔)与本真性 (海德格尔)。在 “幸福的谷底”，康德以追问 “配享 幸福 ”的资格代替了 “追求幸福 ”的取 向，在 内在精神结构的伦理世界中求解现代性的精神危机 ， 以伦理世界的德性逻辑为线索探寻安心立命之本。那么，如何才能 “配享幸福”呢? 在康德那里， “配享幸福”的资格源于遵从纯粹实践理性的基本法则，即德性法则的普遍法则： “要这样行动，使得你的意志的准则任何时候都能同时被看作一个普遍立法的原则。”①康德的道德律 令实际上是一种有别于 “他律”的纯粹的 “自律”，因而称为 “绝对律令”。在康德看来，一切精神 世界的结构要素都不能超越这一绝对的自律的道德律令，就是说，只有在道德 目的建立之后，幸福才 能成为值得追求和希望的。没有道德律的遵守，或者说意志自律的前提，幸福则只具有可能偶然性或 只能暂时性获得，这样的幸福是 “不值得追求和希望的”。所以，在康德那里，真正的幸福或者至善 作者简介：王海滨，中国人民大学哲学院博士后流动站研究人员，研究方向：马克思哲学、人学与文化哲学。 ① 康德 ：《实践理性批判》，邓晓芒译，北京：人民出版社，2003年 ，第39页。 22 社会科学 战线 ·2013年第 8期 ·西方哲学 涵摄的幸福是不能绕开道德律令的。 关于幸福与德性的关系，在康德之前，苏格拉底 曾提出，善人是幸福的，恶人是不幸的。在康德 之后，黑格尔在 《精神现象学》中也曾针对康德指出： “道德意识决不能放弃幸福，决不能把幸福这 个环节从它的绝对 目的中排除出去。”① 实际上，通过这里的解读 ，我们可以看出，康德也绝没有为 了意志自律而排除世俗幸福，只是在其所描绘的精神结构中，存在着必然的逻辑先后与层级顺序，也 就是说把道德律令放在了绝对的首要位置。 需要进一步指出的是，在康德的精神结构分析中，处于核心地位的德性法则 “只有在与意志自 由相关时才是可能的，并且在以意志 自由为前提时是必然的，或者相反，意志 自由是必然的，是 由于 那些法则作为实践的悬设是必然的”。如此一来 ，在与德性法则的关联中，康德就肯定了在思辨理性 中只能悬拟的先验的自由，而 “自由的概念 ，一旦其实在性通过实践理性的一条无可置疑的规律而 被证明了，它现在就构成了纯粹理性的、甚至思辨理性的体系的整个大厦的拱顶石”。② 这就是在康 德的精神结构分析中，德性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