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味”与“情趣”：梁启超朱光潜人生美学精神比较.pdf

l63 “趣味与 “情趣 粱启超朱光潜人生美学精神 比较 金 雅 (浙江理工大学 中国美学与艺术理论研究中心，浙江 杭州 310018) 摘要：晚期梁启超与早期朱光潜美学思想的核心范畴 “趣味”与 “情趣”及其相关命题 “生活艺术化” 与 “人生艺术化”、“无所为而为”与 “无所为而为的玩索”等 ，显示了两人思想的承续与演化 ，共同构筑凸 显了中国现代关学远功利而入世的中国式审美人生精神与旨趣。同时，梁启超的 “趣味”范畴更重 “为”与 “不有”的关系，更重生命动入之关，更具从艺术走向人生的实践精神 ；朱光潜的 “情趣”范畴则更重 “为” 与 “玩索”的关系，更重生命静 出之美，更突出以艺术观照人生的品鉴姿态。从梁启超到朱光潜，既是 中国 现代人生关学精神发展演进的一种过程，也埋下了20世纪中国关学从人生论到科学论转向的一种伏笔。 关键词：趣味 ；情趣 ；人生美学精神；承续与演化 中图分类号：B83—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257—0246 (2013)07—0163—10 中国现代美学既有梁启超、王国维等一代引领风骚的奠基者，也有朱光潜、宗白华等一批成就卓 著的建设者。但是，过去对这些大家的研究主要以个案为主，对于他们之间的同与异、传承与发展， 研讨考辨较少。实际上，他们之间种种共时陛历时性的呼应、差异、传承、新创，是很值得研究的。 如梁启超与朱光潜之间，就有着耐人寻味的关联，从两人美学思想的重要范畴 “趣味”与 “情趣 ” 及其相关命题 “生活艺术化”与 “人生艺术化”、 “无所为而为”与 “无所为而为的玩索”等，可明 显看到其间的承续与演化。当然，朱光潜接受的不仅是梁启超的影响，梁朱之间也有不同与发展。 “趣味”与 “情趣”及其相关命题所呈现的美学思想及其审美精神同中有异，它们不仅共同构筑了中 国现代美学区别于西方现代理论美学和中国古典伦理美学的人生美学精神传统的某些重要方面，同时 也呈现出了各 自鲜明的特点与个性。对于它们的比较研究，有助于对梁朱美学思想本身的深入把握， 也有助于对民族美学精神传统的梳理总结。 本文着重以后期梁启超 (主要是2O世纪20年代)和前期朱光潜 (主要是20世纪2O—40年代) 的美学思想为主要研究对象，侧重梳理比较两位大家以远功利而人世为核心旨趣，以审美艺术人生相 统一为主要路径，以关注现实、关怀生存为重要特色的人生论美学精神的基本内涵、特点与特质 。 梁启超对朱光潜有重要的影响，这一点朱光潜 自己就多次谈到。朱光潜6岁到 l4岁在其父亲的 私塾读书，正是在这段时期，他开始接触到梁氏文章，并在思想、艺术、审美诸方面受到了直接的影 响与启蒙。在写于 1980年的 作《者 自传》中，朱光潜说： “我在私塾里就酷爱梁启超的 《饮冰室文 集》，颇有热爱新鲜事物的热望”①。在发表于 1943年的 《从我怎样学国文说起》一文中，他更详尽 作者简介：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 目 (13BZW025)。 作者简介：金雅，浙江理工大学中国美学与艺术理论研究中心教授，研究方向：中国现代美学。 ① 朱光潜：《作者自传》，载 《朱光潜全集》第 1卷，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1987年，第2页。 l64 社会科学战线 ·2013年第 7期 ·现代美学研 究 地谈到： “我读到 《饮冰室文集》，这部书对于我启示一个新天地，我开始向往 新‘学’，我开始为 《意大利三杰传》的情绪所感动。作者那一种酣畅淋漓的文章对于那时的青年人真有极大的魔力，此 后有好多年我是梁任公先生的热烈的崇拜者。有一次报纸误传他在上海被难，我这个素昧平生的小子 在一个偏僻的乡村里为他伤心痛哭了一场。也就从饮冰室的启示，我开始对于小说戏剧发生兴趣。” 在发表于 1926年至 1928年间的成名作 《给青年的十二封信》中，他则具体涉及梁启超关于 “静趣” 的见解：“梁任公的 《饮冰室文集》里有一篇谈 烟‘士披里纯 ’，詹姆斯的 《与教员学生谈话》 (James，TalksToTeachersandStudents)里面有三篇谈人生观，关于静趣都说得很透辟。”② 从这些文 字中，我们可以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