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志与陈垣的史学研究.pdfVIP

28 中国地方志 2009年第 1l期 地方志与陈垣的史学研究 牛润珍 王 磊 提 要：陈垣是我国现代史学大师、著名教育家，其学术研究善于开掘方志材料，所撰 《元也里可温教 考》、释《氏疑年录》、《元西域人华化考》等名著广征元至顺 《镇江志》、佛教志乘及其他志书；考证元大德 《南 海志》残本为路志，陈大震撰；其治学师承清学传统，重视志书，又开启后学，教人阅读志书。 关键词：地方志 陈垣 史学研究 陈垣是我国现代史学大师、著名教育家，一生著述丰硕，在宗教史、历史文献学和元史研究 方面成就卓著，其学术研究善于充分利用地方志，从方志中发掘新材料，解决学术上的一些疑难 问题，获取新的历史认识，提出新的史学思想。兹列举数例，以彰显其治学特色，弥补有关研究 所不及 ，也可透过如下事例说明方志对于学术研究的重要。 一 元至顺 《镇江志》与 《元也里可温教考》 《元也里可温教考》是陈垣撰著的第一篇史学论文。初稿于 1917年 5月，后经 1920年、 1923年、1934年三次修改，最终定稿并收入 《陈垣学术论文集》第一集，中华书局 1980年6月 出版。此时已是他诞辰百年、逝世9年了。所以这篇论文是陈垣所撰论文中最为精湛的一篇，它 廓清了隐晦七八百年无人能道的元代也里可温之称谓、本义、词源及相关的史学问题。 “确信也 里可温为蒙古人之音译阿剌比 (阿拉伯)语，实即景教之阿罗诃也”①，准确地说是元代基督教 聂思脱里派。也里可温教在中国的传播随大元军旗而弥漫大江南北，曾在元朝一度盛行，后又随 元朝的灭亡而销声匿迹。因其为外来宗教，正史及元代文献虽偶有提及，但无详细记载。陈垣早 年在广州阅读 《元典章》，曾注意到也里可温，直到 1917年春在北京西山静宜园辅仁社订交英 华②，承担辅仁社课题，才有机会对之进行专门研究，由刘文淇 《至顺 镇江志校勘记》，发 现了方志材料中有关也里可温较为详细的记载。元至顺 《镇江志》户 口类，述侨寓户 口，记也里 可温户、口、躯 (成年人)甚详。日：侨寓户三千八百四十五：蒙古二十九，畏吾儿一十四，回 回五十九，也里可温二十三 (录事司一十九，丹徒县三，金坛县一)，河西三，契丹二十一，女 真二十五，汉人三千六百七十一。口一万五百五十五：蒙古一百六十三，畏吾儿九十三，回回三 百七十四，也里可温一百六 (录事司九十二 ，丹徒县七 ，金坛县七)，河西三十五 ，契丹一百一 十六，女真二百六十一，汉人九千四百七 。躯二千九百四十八：蒙古四百二十九，畏吾儿一百七， 回回三百一十，也里可温一百九 (录事司一百二：．金坛县七)，河两 I。契丹七十五，女真二百二 十四，汉人一千六百七十五⑧。 元至顺 《镇江志》成书于至顺四年 (1333年)，侨寓户、口、躯当是这一年的统计数字。也 ① 陈垣：《元也里可温教考》， 《陈垣学术论文集》第一集，第 6页，中华书局 1980年版。版本下同。 ② 英华：著名学者，宗教领袖，子英千里、孙英若诚、曾孙英达。 ③ 俞希鲁：到顶l 《镇汀志》卷 ，《中华文史丛书》，第 168~173页，台湾华文书局影印清同治二年刊本。版本下 同。 地方志与陈垣的史学研究 29 里可温户 23，口106人，躯99人，平均每户约5口人，躯每户 4人。 由元至顺 《镇江志》、明万历 《镇江志》、明万历 《杭州志》、康熙 《镇江志》、康熙 《凤阳府 志》、康熙 《钱塘志》、道光 《广东通志》、民国十年刻本 《湖北通志》等，进一步考证出也里可 温教人十：马薛里吉思、安震亨、阔里吉思、鲁合 (阔里吉思子)、太平、马奥刺憨 (马奥剌 悠)、斡罗思 (斡忽思)、安马里忽思、也里牙 (安马里忽思子)、塔海。还从镇江、杭州等志书 中考出也里可温十余寺，诸如云山寺、聚明寺、般若院、龙游寺、大兴国寺、银山寺、金山寺、 四渎安寺、甘泉寺、大光明寺、大法兴寺、杭州十方寺 (十字寺)、大普兴寺等，这些寺院均为 也里可温教人所建，“所谓佛寺，也里可温十字寺也。” 关于也里可温教文献，有梁相 《大兴国寺记》碑，至顺 《镇江志》卷九录载有碑文，其略 日：“薛迷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