忏悔与虚实——《小团圆》的一种读法.pdfVIP

双月刊2009年第3期(总第3期) l 中 ；0 忏悔与虚实 《小团圆》的一种读法 ◎ 高全之 (美国独立学人 ) 小说家言 ，未可全信。 与其他张爱玲小说的互文指涉。为何突然时序朝 — — 俞平伯 前跳跃 ，插入堕胎事件?那些与美文显然有别的 重复字词是否败笔?为何评议柯灵、桑弧，以及 胡兰成 ，笔重而伤轻，未失作者忠厚? 绕道 。 暂且避开 ((小团圆 是否违反作者意愿出版 的辩场。我们并非否定那个议题。在现实考量里， 作者坦承 小团圆》部分材料具有 自传性 我们希望在本书引发的相互抵触的论争之外，界 质。1976年 1月3日致宋淇夫妇信：“小团圆)) 定一种易懂可行的读法，以便建立清楚的，也许 因为情节上的需要，无法改头换面。看过 (流《言》 大多数人可予接受的解析。 的人，一望而知里面有 私语 、((烬余录 (港 1976年张爱玲同意搁浅 小团圆 ，并与宋 战)的内容。” 这里提到 私语 、((烬余录 ， 淇夫妇讨论修订。1993年张爱玲致皇冠出版社 皆自传性散文。其实 童言无忌))、(对《照记 也 信仍提到书写 小团圆 的工作。所以可能有未 与 小团圆 产生交集。1976年 3月14日信说 完成的修订版。本文限于2009年3月台北皇冠 这本小说 “是采用那篇奇长的((易经》一小部份 。 出版社的初版。此为 1976年张爱玲寄给宋淇过 然而 1957年 9月5日信提到 易经 大要，直 目，经宋淇劝阻而未出版的版本。根据宋以朗的 言故事部分为 “写胡兰成的事”5。 意见，是那当刻全书完成的定稿。 本文避免坊间流行的 “自传体小说”称谓。 本文第二节将指出 目前流行的索隐读法或 ((辞海》：体，形状也；规制格式 日体。套用那 许不当。第三节提出阅读本书的一种方法。该节 些字义，自传体小说指具有 自传形式的小说 (a 与第四节试用改法析释这部小说的意义。张爱玲 novelofautobiographicalform)，乃第一人称 想说什么?说了什么?第五节反过来说明这个阅 叙事的虚拟 自传 (pseudo-autobiography)，像 读方法的限制。另辟蹊径之后，梳理 ((小团圆 理查士 ·狄更斯名著 大卫 ·科波菲尔 那样。 现代中文学刊 ／75 ((小团圆 不具 自传形式或体制，称其为 “自传 十一章九莉都三十几岁了，看到传记影片里成年 体小说”，易生误导。我们因其浓厚个人 自传形式 ， 孩子无法讨取父亲欢心而发神经病，仍然感动得 说它是 自传小说 (autobiographicalnove1)，乃 痛哭起来。作者故意在母亲过世之前写痛哭，可 自传文学的 (autobiographicalliterature)的一 见九莉执意还母亲资助她念大学费用，明为赌气， 种 。 其实意在取悦。没想到还钱遭拒，顷刻间 她“并 虽然 易经》犹未现世，我们确知那是部小 没有想到蕊秋以为她还钱时要跟她断绝关系”9。 说。可见从 (《易经》到 小团圆 ，作者始终从 母女相互误解，作者心里倒是雪亮。作者与九莉 事小说创作，而非专事 自传。如果用意止于驳斥 并非等同。 胡兰成或其他得罪过她的人，自传或回忆录岂不 此为张爱玲塑造人物惯技。散文 ((羊毛出在 直截了当?所以诚如 1976年4月4日致宋淇夫 羊身上——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