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理学圣人论的终结.pdfVIP

维普资讯 《云南社会科学))2007年第6期 SociaJSciencesinYunnanNo．6 宋明理学圣人论的终结 王 世 光 (人 民教育出版社， 北京 100081) 摘要：明末清初以后，宋明理学的圣人论在不同层面遭到解构。随着经世思潮 以及乾嘉学派的先后兴起，宋明理学以 立德为中心的圣人形象逐渐淡化：同时，随着理论视角的转移，理欲统一的思想压倒了存理灭欲的思想，宋明理学的成圣 方法遭到否弃：宋明理学的圣人论最初是面向士大夫阶层讲的，但经过王阳明转手后，面向社会各个阶层，这使得圣人形 象走 向平 民化乃至消解。 关键词 ：宋 明理学：圣人 ：天理 ；人欲 中图分类号：B248；B24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8691(2007)O6-．o115—o4 圣人是儒家的理想人格，在不同历史时期有着不同形 其学术宗旨来看，毕竟是尊德性居于优先地位，朱熹在圣 象。圣人可学而至的观念在先秦儒学中已现端倪 ，孟子就 人观上还是侧重立德这一方面。朱熹说：“太宰以多能为 讲 “人皆可为尧舜”，但成圣观念作为一个时代思潮，还是 圣，固不是。若要形容圣人地位，则子贡之言为尽。盖圣主 由宋儒发起的，在宋明理学中得到了完备的表达，成为理 于德，固不在多能。” 可见 ，程朱理学所说的圣人，主要 学的核心理论之一。理学圣人论的目标是造就道德圣人， 是就立德而言的。 方法是 存“天理 ，灭人欲”，它最初所面对的社会群体是 在陆王心学一系中，圣人就是指道德圣人，这一点从 “士”这一阶层。这就系统地回答了做什么样的圣人、如何 王阳明的纯金之喻中可以一 目了然。王阳明认为，如果用 做圣人以及谁做圣人的问题。明末清初以来的思想家在反 金子的纯度表示人的德性，用金子的 “分两”表示人的功 思理学的时候不可避免要在这几个层面碰到圣人论的问 绩，那么，决定—个人是否是圣人的不是金子的 分“两”，而 题，尽管分别看来他们的批判都是零零散散的，但是，这在 是金子的纯度。所以王阳明说 ：“所以谓之圣，只论精一，不 整体上却终结了宋明理学的圣人论。 论多寡。只要此心纯乎天理处同，便同谓之圣。若是力量气 魄，如何尽同得!后儒只在分两上较量，所以流入功利。若 一 、 做什么样的圣“人” 除去了比较分两的心，各人尽着 自己力量精神，只在此心 纯天理上用功，即人人自有，个个圆成，便能大以成大，小 宋明理学所追求的圣人形象主要是指道德圣人。理学 以成小，不假外慕，无不具足。”13](131)王阳明担心的是，如果 开山周敦颐在讲学圣人的时候提出 “志伊尹之所志，学颜 从外在事功方面去学圣人，容易忽视内在德性的培养，因 子之所学”[IW3O。前者说的是立功，后者说的是立德，可见， 此 ，他把圣人定格在道德方面，只要是道德上的完人就是 在理学创始时期，圣人品格中并没有忽视立功层面。但周 圣人 ，也只有道德上的完人才是圣人。可见 ，到了心学那 敦颐无疑更重视立德层面的意蕴，在教二程兄弟时，他反 里，所谓的圣人，就是道德圣人。 复强调要去追寻孔颜乐处，后来理学家多讲 “学颜子之所 明末清初以来，理学家以立德为中心的圣人论不断遭 学”这一层面 ，而 “志伊尹之所志”这一层面却淡忘了，由 到冲击。一方面，明清之际的社会危机使得有识之士普遍 此，立德在理学的理想人格中得以凸显。相对而言，宋明理 重视经世，外王、事功无疑被摆在优先地位，而宋明理学的 学中，程朱理学一系比陆王心学一系更重视道问学方面， 圣人论偏重内圣一面，对外王层面重视不足，甚至鄙视。宋 特别是在朱熹思想当中，道问学占据着显要的地位。但从 代的周密早已经指出了理学家理想人格的这一倾向：“凡 收稿 日期：2o07～O7一o4 作者简介：王世光(1975~)，男，人民教育出版社编辑，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