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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习通达自由 ——关于学习领域自由问题的新阐释 曾文婕∗ 摘要：“赋予学生学习自由”，倡导解除各种形式的强制，让学生自由地学习。这是“目 的悬置的极端过程论”，存在“逻辑的政治学僭越”“潜能的价值性神话”以及“文化的虚无 主义泛滥”等迷误。对其进行批判与超越，生发出“学习通达自由”的新观点。“学习通达 自由”，主张学生通过受他人与自己限制的学习，逐渐获得文化自由，并在文化自由中实现 文化式的自然自由。其机制是：学生在拥有限定性学习的权利基础上，在学习体现真善美的 人类文化精华的过程中，不断经由“真的探求”“善的确立”和“美的体验”，从解除束缚的 解放状态逐渐达至自主活动的存在状态。 关键词：学习；自然自由；文化自由；赋予自由；通达自由 自由，是人类一个永恒的文化主题。但学习领域的自由问题，却甚少得到系统探讨。近 年来，随着教育理论的深化与教育实践的推进，兴起了关于“学习自由”的讨论。其中，“赋 予学生学习自由”的主张已经引起较大的反响。事实上，这一主张存在重重迷误。本文拟在 反思这些迷误的基础上，就学习领域的自由问题进行新的阐释，希望籍此丰富与深化对这一 问题的认识。 一、“赋予学生学习自由”的迷误 “赋予学生学习自由”，视“学习自由”为“教育自由”的核心组成部分。教育自由要 求“任何时候教育都不能强迫学生”，必须“免除人为的干预”。相应地，学习自由要求学生 学习是“非以各种形式强制的”；反之，如果学生不得不按照规定的学习内容和学习方式进 行学习，那么这种学习就是强迫的，因而是不自由的。① 自由是一个关涉政治学、认识论、伦理学以及美学等诸多学科的复杂课题，在一般领域 是这样，在教育与学习领域也是这样。然而，“赋予学生学习自由”这一主张，可能受到“学 生课业负担过重”批判以及“教育回归生活”倾向的负面影响，在学理上缺乏合理性奠基而 掉入了简单化陷阱之中。这样的陷阱，实质在于“目的悬置的极端过程论”，主要表现为“逻 辑的政治学僭越”“潜能的价值性神话”以及“文化的虚无主义泛滥”。 （一）逻辑的政治学僭越 在“赋予学生学习自由”这里，学习自由既被概括为“具有自己选择学习内容、学习目 的、学习方法、学习时间和空间的自由”②，也被定位于“学习状态或权利”并具体化成“作 为平等的一员参与课堂教学并受到同等对待的自由”和“在任何情况下，哪怕生活陷入赤贫 之中，基本学习权利不被剥夺的自由”等等。③以上表述虽形式各异，但实质相同，都是将 学习自由归结为学生的学习“权利”。于是，学生要在学习领域获得自由，就必须被赋予一 系列的权利，而且，获得的权利越多，自由的程度就越大。 “一般来说，政治就是利益、权利和权力的界定和分配。”④ “赋予学生学习自由”的运 ∗ 曾文婕（1981－），华南师范大学现代教育研究与开发中心/教育科学学院讲师，博士，主要研究教育学 原理。联系方式：广东省广州市天河区石牌华南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510631。电话：（020 （0 E-mail ：zengwj@. 1 行机制，就是动用各种权力，赋予学生这一利益群体以一系列的学习权利。显然地，这是将 自由的实现简单等同于权利的获得，将自由简单等同于政治学意义上的自由。这种简单的等 同，“遮蔽”了作为人类的最终绝对价值、人生的最高圆满境界的自由在认识论、伦理学以 及美学等维度的意义，导致了政治学意义上的自由“僭越”自由本身的逻辑“错位”，造成 了对自由的“误读”。 （二）潜能的价值性神话 人类与动物一样，都具有自然本性。这种自然本性，是一种“初阶欲望”，导向的是生 命原始的任意与放纵，张扬的是生命天然的本能与动机。然而，人类区别于动物的特征，在 于能够逐渐形成自觉意识，进而在初阶欲望的基础上不断发展起“二阶欲望”的独特能力和 ⑤二阶欲望，是对自己的欲望(初阶欲望)的欲望，存在其中的是 “二阶意志”的独特结构。 反思地评价初阶欲望的能力，通过这种评价，初阶欲望就有了可欲和不可欲之分。但是，二 阶欲望逻辑上可以包括那种把二阶欲望的内容和取向完全等同于初阶欲望的情形。于是，人 类发展起二阶意志，它是在经过反思评价后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