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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在“五四”时期的思想建构 钟少华 提 要：在“五四运动”前后十余年间，中国人特别是思想者们，由于获得思想自由以及新 的研究方法，在精神领域所做出的各种探求，尤其集中在当时中国人写的百余部思想研究专 著上（不考虑翻译著作，也很少引用散文日记等）。对于这些精神财富，过去尚缺乏整理。 作者力图通过实证，重现当年中国人的思想精华。本文分别从哲学思想、科学哲学思想、工 具书思想、社会思想等方面展开探讨和描述，并不涵盖文学、文字学等方面。 关键词： 一、前 言 “五四新文化运动”作为近代中国一个时期，已经过去80多年了。笔者自1949年到北 京开始接受初等教育以来，所听见、所看见关于“五四精神”的定义，也已经重复过不知几 千万次了，笔者自信正背如流是没有问题的了。近20余年来，笔者更相信历史唯物主义作为 一种主义，是很应当学习和借鉴的，于是按照大师们的笔头教诲，从基本史料学习起。一直 到1997年，看到两部书：《回眸〈新青年〉》1哲学思潮卷和社会思想卷。前面有三篇序言， 分别为张岱年、韦政通、陈平原先生作。笔者拜读之余，发现他们全是以一部杂志为五四精 神的全权代表，而基本不涉及个人的研究专著。再找50年来的弘扬“五四精神”的论文来看， 并没有看见一篇文章是全面实证“五四”时期的中国人到底思考了什么？研究过什么？所见 多是从定义到定义，从规定理论到空头高歌。这给笔者造成极大疑惑，定义如果与史实脱节 就不足为一种主义。故而决定将自己所收集的，“五四”时期的中国人所写作的（不收翻译 的）、经过思考研究过的一批学术思想专著描述出来，供方家批判教正，也供想了解时代特 色的年青人一些第一手资料，顺便说明笔者用去50年时光才重新看到的思想精华。标题所说 的中国人，自然是与外国人相对；标题所说的思想建构，正是以思想研究专著为重点介绍对 象。笔者所割爱的，是一些专门研究史学、政治学、经济学、法学及自然科学等的专著，多 数从略。 “五四精神”作为一个词组，其文化内涵是具有中国特色和西方特色的。其中国特色 是由于发生在中国人的头脑中，他们恰恰生存在封建帝制形式上消亡，而其中或封建传统味 道浓郁，或新思想的活跃，都是互相拥挤在一起的。每个人的思想环境相当宽松，但因个人 素质和教养差别而各寻出路所至；其西方特色则明显扮演全面“先生”的角色，“德先生” 和“赛先生”不过仅是简单化了的一种称呼而已，其实在广泛思想领域，中国思想者在努力 做的主流正是审视旧文化，并与全人类文化精神接轨，产生自己新思想的成果，因而成为中 国近代史上光辉的一页。笔者与张岱年前辈不同的观点在于：张老仅说到：“‘五四’新文 化运动，有一些与过去不同的显著特点。第一是西学东渐。第二是对中国传统学术思想进行 2 反省和检讨，结束了‘儒学独尊’的局面。”笔者认为还有更重要的第三，就是笔者本文将 介绍的中国近代思想成果。 笔者将其时空范围定位在1912至1927年间的中国思想者们的学术专著间。时间略宽是 1 见《回眸新青年哲学思潮卷》和《……社会思潮卷》，张宝明、王中江主编，湖南文艺出版社，1997 年 12 月一版。 2 同 1，张岱年序，第 1 页。 1 因为不宜像五四学生运动期间那样来评估思想成果；至于中国思想者们，当然不仅仅是以一 个城市、一个大学、一份杂志来做全中国的代表，更不是以几个自选人物的思想来涵盖一切； 当然，笔者也并非能够将全部当时思想者描述出来，所以用学术专著作描述对象。因为大家 都会同意，写一部专著所表达的思想，往往要比写几篇随笔要艰难和丰富得多。当读者浏览 这些专著时候，就更会明显发现，作者群的姓名多数很生疏，他们多数并没有成为80年后的 浪尖上人物，而他们阐发的许多思想，在今天反倒变成热门话题。因此，像陈平原教授那样 的愿望：“晚清以降，几乎所有重要的著述，都首先在报刊发表，而后方才结集出版；几乎 所有重要的文学家、思想家，都直接介入了报刊的编辑与出版；几乎所有的文学潮流与思想 运动，都借报刊聚集队伍并展现风采。因此，不妨将某些‘独领风骚’的报刊，作为一个时 代经典性文献来阅读——最合适的例子，莫过于《新青年》。”3笔者不能够认可，因为本文 所描述的许多著述，并不一定是先在报刊上发表，作者也不一定介入了报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