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幽默文的一份精品——读张敏《头责子羽文》.pdfVIP

书人茶座 ■ 古代幽默文的一份精品 — — 读张敏 《头责子羽文》 o顾 农 中国古人本来很富于幽默感，在谈话 家张载。 《文选》卷五十六张载 《剑阁铭》作 和文章当中轻松有意思的玩笑层出不穷。 者名下李善注引臧荣绪 《晋书》日：“张载父 但是每到专制严酷、社会紧张的时候，这样 牧为蜀郡太守，载随父入蜀，作 《剑阁铭》。 的传统就因为转入地下而显得中断了。至 益州刺史张敏见而奇之，乃表上其文。世祖 于正统的官僚和文人学士，则往往不苟言 遣使镌石记焉。”一位地方上的最高长官为 笑，一本正经，头脑僵硬 ，面肌固定。尽管外 下属之子 的一篇小文章特别上书皇帝，仅 人看他们也颇幽默 ，但是决非其本意—— 此一事就可 以知道张敏绝非等闲之辈。如 现在讲幽默传统的时候，只好姑且将他们 果是个普通的达官贵人，谁会去管此等与 束之高阁，以待另案处理。 政绩完全无关、与个人敛财 (旧术语谓之 从孔夫子的 “前言戏之耳”(《论语 ·阳 “刮地皮”)尤其无关的闲事呢? 货》)到司马迁 《史记 ·滑稽列传》，再到清朝 张敏本人也是作家，有过文集 ，可惜早 嘉、道间缪 艮(莲仙)编撰 《文章游戏》以至 已失传。现在还能看到他的一篇 《神女赋》， 于上世纪 30年代幽默小品的一度繁荣，可 写当时一件新闻：神女下凡嫁给普通人，颇 以整理出一部 《中国幽默文学史》来。但那 有意思 (详见拙作 《魏晋时代的神女下凡》， 是大牌专家们的胜业，须填写复杂表格 ，层 中华读书报 2009年 4月8日)。此外还有 层 申请立项，切实攻关 ，恭候审批 ，然后才 一 篇 《头责子羽文》，则可望在幽默文学史 能大张旗鼓招兵买马分章分节连抄带做迅 上占有一席光荣的地位。 速完成 ，决非草泽或林下的闲人所可 问津 。 这篇用对话体写成的幽默散文，是写 这里只打算也只能够就其 中一篇具体作 来同他的姊夫秦子羽开玩笑的，嘲笑他虽 品，说一点读后的心得，以便专家们屈尊采 然一表堂堂，却一直怀才不遇 。作者对他其 择或一笑置之。 实相当同情 以至于尊敬，但却在这里幽了 这篇文章就是西晋张敏的 《头责子羽 他一默 。 文》(全《晋文》卷八十)。张敏其人生卒年不 魏晋时代，本来是很看重人的外貌的。 详，当过益JJ1Jl』刺史，提携过后来很有名的作 一 代枭雄曹操会见匈奴使者时怕 自己的外 口书人茶座 形不够伟岸，特别找了一个仪表堂堂的下 在不仅已经行不通，而且成了 “人之所忌”， 属做替身，自己装作警卫员捉刀站在后面。 所 以自己当然找不到出路 ，只得安于穷 不料匈奴使者完全不受中原时髦观念的影 困——这显然是对晋初社会风气的无情暴 响，一眼看穿正是这捉刀者才是英雄。这是 露，具有很强的批判性。最后那 “头”无可奈 当时的一大新闻，也是～个意外事件，于是 何地指出，张敏的那些朋友 “攀龙附凤，并 被史家记录下来。稍后涌现过一批名闻古 登天府”，固然并不值得羡慕；但你这样穷 今的美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