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粹论还是工具论：探因郭沫若早期文艺思想.pdfVIP

2010年 第 1期 兰 州 学 刊 No．O1 2010 总第 196期 LanzhouXUekan Gener~．No．196 纯粹论还是工具论 ：探因郭沫若早期文艺思想 华金余 (华东师范大学 中文系，上海 200241) [摘要] 郭沫若早期文艺思想的一个重要特征是徘徊于纯粹论与工具论之间，其原因主要是：首先，对文艺纯粹论的学 理依据缺乏深入的了解，更由于中国文学史没有文学 自主的现实经验，使得他面对西方文学 自主论的论说时，会觉得非常有 道理，回到中国的现实时，又会觉得文学工具论更合时宜；其次，艺术家与革命家的双重身份 ；第三，争夺文坛话语权的实用主 义考虑。 [关键词] 郭沫若；文艺思想；探因 [中图分类号]I2o6．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3492(2010)O1一O187—05 [收稿 日期] 2009—10—24 [作者简介]华金余，男，浙江金华人，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博士生，主要研究方向为中国现当代文学、中国文化。 在文学史上，浪漫主义以其对艺术自主性、非功利性的 国的现状指示我们以两条路。我们宜不染于污泥，遁隐山 强调而独树一帜，为后世与浪漫主义有直接血缘关系的文艺 林，与自然为友而为人生之逃避者；不则彻底奋斗，做个赳赳 思潮所继承，并对其他的文学思潮产生或多或少的冲击与影 的人生之战士与丑恶的社会交绥。我们的精神教我们择取 响。在中国现代，虽然王国维以及日本时期的周氏兄弟已经 后路，我们的精神不许我们退撄”，_艺‘‘术家与革命家是可 开始提出文艺的非功利性，但是真正把文艺的非功利性作为 以兼并的”，“艺术家要把他的艺术来宣传革命，我们不能论 理论主张体现于文学思潮中是从主张新浪漫主义的创造社 议他宣传革命的可不可，我们只能论他所籍以宣传的是不是 开始的。创造社作家信仰主情主义表现论的文学本体论，强 艺术”； 同时在另一个地方又说：“艺术是自我的表现，是 调天才的创造以及文艺女神的圣洁，反对功利主义的艺术动 艺术家的一种内在冲动的不得不尔的表现”，“自我表现的精 机。郭沫若作为创造社的最为主要的创建者与组织者，显然 神，和澄清自我的倾向，这是艺术家的两种必要的努力”，J 颇为典型地体现着创造社的整体特征。 “艺术家的目的只在乎如何能真挚地表现出自己的感情，并 然而，仔细阅读分析郭沫若论述文艺思想的文章，考察 不在乎使人能得共感与否”。_61924年之后，郭沫若开始在 郭沫若的文学活动，我们发现其早期文艺思想并不是那样清 自觉的意义上转向马克思主义，思想开始激进，比较自觉地 晰纯粹，而是充满着矛盾性与复杂性。1921年1月，郭沫若 宣扬革命文学，强调文学的政治功利主义。在 《孤鸿——致 在 《儿童文学之管见》一文中说：“创作家于其创作时，苟兢 成仿吾的一封信》中，郭沫若说：“我们是革命途上的人，我们 兢焉为功利之见所拘，其所成之作品必浅薄肤陋而不能深刻 的文艺只能是革命的文艺”，是为 “促进社会革命之实 动人，艺术且不成，不能更进论其为是否 社‘会的’与 非‘社 现”， 但是直到1925年，他仍然说：“文艺也如春 日的花 会的’了”。l】他在文章中又说：“文学自身本具有功利的性 草，乃艺术家内心智慧的表现”，“如一阵春风吹过池面所生 质，即非社会的或厌人的作品其于社会的改革上、人性提高 的微波，是没有所谓目的”。 可见，不仅郭沫若在创造社前 上有非常宏深的效果”。一方面强调文艺要以摆脱功利性的 期提倡 “为艺术而艺术”，与1925年转向马克思主义之后倡 考虑为上，另外一方面又赞赏文艺的于社会改革、人性提高 导革命文学，主张文学的政治功利主义之间在文艺思想上存 上的功利性的巨大作用。他还在同一篇文章中自行抵牾，在 在着巨大的反差，是一个巨大的跳跃性的转变，即使是在前 1922年8月4日发表于 《时事新报 ·学灯》的《论国内的评 期的文学纯粹论的倡导时期也经常发表含有功利论色彩的 坛及我对于创作上的态度》一文中，一方面说 “真正的艺术品 言论，在后期的主张文学工具论时期依然屡屡有提倡文艺纯 当然是由于纯粹充实了的主观产出”，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