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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科学: 生命科学 2013 年 第43 卷 第7 期: 606 ~ 618 SCIENTIA SINICA Vitae SCIENCE CHINA PRESS 科学史话 发育的基因调控: 同源异形盒的发现及其意义 饶毅 北京大学生命科学学院, 北京 100871 E-mail: yrao@ 收稿日期: 2013-05-13; 接受日期: 2013-06-13; 在线发表日期: 2013-07-01 美国科学家摩尔根(Thomas Morgan)实验室的主 物中也起重要作用, 不仅有些参与相同的发育过程 要贡献在遗传学, 但在其研究过程中, 从 20 世纪 10 (特别是身体前后轴), 还参与其他重要过程, 包括一 年代起就找到了导致发育变化的基因突变. 不过, 最 些肿瘤的发生. 从果蝇和高等动物保守的发育遗传 初几十年果蝇研究者的重点是遗传学, 而非发育生 学规律, 迄今尚有难以完全理解的. 果蝇研究结果提 物学. 19 世纪后期, 德国Wilhelm Roux 等开创实验胚 示能够用基因人工制造器官, 迄今未知能否在高等 胎学导致第一个发育生物学高潮后, 20 世纪20 年代, 动物中实现及如何实现. 以德国Hans Spemann 为代表的科学家用两栖类研究 推出发育生物学的第二个高潮. 而 20 世纪 30~70 年 1 细胞的身份和命运: 发育的决定 代, 果蝇研究整体处于相对寒冷期, 其他一些生物(如 粗糙链孢霉、玉米、细菌、噬菌体等)对遗传学有贡献. 一只由很多系统、组织和细胞组成的动物来源于 在缺乏普遍关注果蝇发育的环境中, 20 世纪50~70 年 一个细胞: 受精卵. 它经过分裂可以变成很多细胞, 代, 加州理工学院的Edward B. Lewis 通过遗传学仔细 这些细胞如何变成不同细胞, 取得不同的身份 分析果蝇发育的突变, 深刻思考基因的规律. (identity), 有不同的命运(cell fate)? 这是发育生物学 1980 年前后, 在德国海德堡工作的德国女科学 的一个核心问题. 有了不同身份的细胞, 才能形成不 家 Christiane Nüsslein-Volhard 和美国科学家 Eric 同的结构, 产生不同的功能: 红细胞运输氧气, 心肌 Wieschaus 以遗传突变广泛筛选控制果蝇发育的大批 细胞泵血, 神经细胞参与思维…… 基因, 使果蝇研究光彩绚丽, 并在德国形成第三次国 研究发育的途径之一是遗传学, 通过研究基因 际发育生物学研究高潮. 20 世纪 80 年代, 很多分子 突变的后果, 推论基因是否参与、如何参与发育. 基 生物学家加入果蝇研究, 新的研究成果一波一波涌 因突变可以影响发育, 而常见的变化是某些结构没 现. 在遗传学带领和分子克隆技术推动下研究果蝇, 有了或增大了. 这些变化可以有有趣的解释, 有时也 1984 年同源异形盒(homeobox)被发现, 使发育生物 可以有无趣的解释, 比如可以观察到的发育异常非 学与分子生物学两个学科的重要领域得以汇合: 调 基因的直接作用, 而是在基因突变与最后看到的表 节基因转录可以控制发育. 型之间有很多环节. 很多研究者曾忧虑自己研究的 研究果蝇的原理在很多生物普遍适用, 发现大 基因不能提供较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