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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伤逝》的爱情悲剧 广州市第47中汇景实验学校 朱艳群 “五四”新文化运动后，西方资产阶级新思潮迅速在旧中国知识分子中蔓延。新一代的知识分子追求个体生命价值的意识开始觉醒、高扬，他们高呼着反封建的口号，站在反封建的最前端，以实际行动与封建势力做强有力的抗争，资产阶级知识分子更是极力鼓吹个性解放，然而他们具有的仅仅是高涨的热情，近视性的行动，却缺乏冷静的头脑去思考人生深层意义。认为只要通过个人的奋斗，就可以得到幸福的生活，把生活的真谛想得过于单一而单独获得解放。怎样去争取幸福呢？他们没有深思熟虑。 鲁迅先生站在时代的高处，正用一双深邃而冷峻的眼睛观察现实中的一切，并且思索着。他把目光注视着“五四”时期新一代的知识青年。在一九二五年，写出了《伤逝》，这是他唯一的一篇以青年的恋爱和婚姻为题材的小说，旨在给“在个性解放的浪潮下做着粉红色的梦的人”①指明一条道路，让人们勇敢跨出新生活的第一步。 小说采取“涓生手记”的形式，讲述在二十年代初，男主人涓生和女主人公子君的恋爱到同居、组成小家庭，起初过着幸福简单的日子，后由于社会的压力、经济的窘困，及随之产生的种种矛盾，使他们的爱情失去光彩，家庭破灭，子君含恨而死，涓生悲痛不已，却任然徘徊于如何跨出新的生路的第一步的故事。小说指出了在黑暗社会，恋爱和婚姻问题不可能是一个孤立的问题，他的最终解决不能仅依靠个性的解放，它只能是整个社会解放的一个组成部分。“在这篇小说中，提出一个重要的社会问题：中国青年，特别是女性青年知识分子究竟怎样才能从旧势力压迫下得到解放？”②涓生和子君是一对成长于“五四”新文化运动时期的青年知识分子，他们受过新思潮的洗礼，因为不满家庭专制和旧习惯的束缚，向往男女平等、恋爱自由和婚姻自主，勇敢地向旧思想宣战，冲出家庭牢笼，毅然同居。同居后的生活是那样的令人欣喜，然而幸福的感觉很快就消失了。他们的行为不受到社会的承认，社会以种种方式对他们进行迫害。经济来源完全切断，生存旧受到威胁，环境的变化自然会引起心情的变化，这时两人的日子已是捉襟见肘了，双方的心理已开始不满了，热恋的温度逐渐减弱，经济矛盾更加激烈，导致家庭矛盾不能解决，最后家庭破裂。理想破灭之后，子君在绝望中死去。他们的结合，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以悲剧而告终的。 在小说中，子君是带着分明地、坚决地、沉静地口吻对着心爱的人——涓生说：“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这句话充分地表现出子君是一个具有坚强意志的、受过新文化洗礼的、觉醒的时代女性，她不再受封建思想束缚，行动上是自由的、独立的。子君的话让涓生产生一种精神上的共鸣，他说：“这几句话很震动了我的灵魂，此后许多天还在耳中发响，而且说不出的狂喜。”那时那刻，他们俩个内心的愿望是一致的：那就是为了爱可以不顾一切！诸如“鲇鱼须的老东西的脸”及“加厚雪花膏”之类的讥笑猥袭、轻蔑的眼光，“于她能算得了什么东西呢？”最重要的维护纯真的热烈的爱情。这本没有错，为何却酿成了无法挽回的悲剧？ 原因之一是他们根本没有认清社会现实，思想停在一个较浅的表层。“新文化晕倒并没有捣毁旧中国的封建堡垒，根深蒂固的封建势力及其思想任然支配着人心，任然支配着人心，任然统治着中国每一个角落。在婚姻问题上社会要求人们遵循的还是‘父母之命’、‘媒约之言’的教条。”③因此，子君、涓生的同居行为被视为大逆不道，伤风败俗，他们的结合，得不到旧家庭的承认（“和她的叔父，她早已经闹开，至于使他气愤到不再认她做侄女”也得不到社会的承认(涓生与守旧的朋友绝交,继而又被辞退,及路上熟人那轻蔑的一瞥)。处处遭歧视孤立无援（托人谋工作遭拒绝），涓生失业之后，连原本微博的收入都没有了，两人的生存已受到严重的威胁，也想过另开一条新的活路：抄写教读、评书撰稿。可是这一切希望转眼又成泡影，经济矛盾由此而生，不得解决。在这致命打击下，爱情已经不那么重要了。涓生出于自私与无奈，宣告已不爱子君了，决定从此各奔前程，子君此时显得多么无助又无奈，先前知识女性的傲气已荡然无存，她不得不跟随父亲又回到曾经冲出的封建家庭中，在父亲烈日一般的威严和旁人赛过冰霜的冷眼中默默含恨地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站。子君的死，给涓生的精神造成无比沉重的痛苦，他无可奈何地回到曾住过的破屋里，在极度空虚中，回忆着曾与子君在一起的日子，再想着不可捉摸的未来······ 涓生意识到子君的死与他有直接关系。是他盲目、冲动、怯弱的行为加速了家庭的破裂和子君的死亡。他很后悔。但后悔之余，还没有完全沮丧，他还有求生的勇气，仍向往着未来，只可惜他不知道怎样追求新的生活！ 当子君与涓生组成一个家庭时，她的人生轨迹是这样的：冲破封建旧式家庭的约束进入一个崭新的小家庭中，她曾带着孩子般的稚气宣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