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纠纷还是规则之治——对基层法官司法知识与技术的审视.pdfVIP

第三编裁判方法理论问题671 第九章裁判思维与法律推是 解决纠纷还是规则之治 ——对基层法官司法知识与技术的审视 甘肃省高级人民法院阁凤翔 马剑勇 四年来。全国基层法院紧肾围绕党和国家工作大局，严格履行宪法和法律规定职 审结和执行案件总数的89．79％和94．16％，为维护社会稳定、促进经济和社会全面发展， 保护公民、法人和其他组织合法权益做出了重要贡献。 ——肖扬院长在全国法院加强基层建-／殳_-r_作会议上的讲话(2004年6月30日) 在一次偶然的阅读中，一篇题为《法官说，法院的工作很无聊》的调查访谈文章， 吸引了笔者的全部注意力并充分挖掘了笔者的好奇心。这篇文章的背景是：西北政法学院 法学研究所为配合一项课题研究，需要了解法官在实践中是如何思考的，于是作者来到基 层法院做实地调查。①文章作者用生动的文字真实再现了基层法院及法官的工作场景，还 记录了许多接受访谈的法官用属于他们自己的独性有的原汁原味的话语对于法院工作感受 进行的真切描述，如： 有法律的依照法律；没法律的依照政策，政策和法律都没有的依照习惯…… 许多法官都认为，二者(指法律效果和社会效果)的有机结合很难，这时也只能无 奈地牺牲法律效果…… 现在什么矛头都对着基层，深深感到很多理论、立法与基层有很大的距离…… 中国就是个人治的社会。法院的工作无聊得很…… 的确，基层法官似乎是在用他们所独有的司法知识与技术来审理案件，他们在司法活 动中凸显出的很多东西比如裁判方式、办案思维、职业伦理、模式化行为等似乎与我们所 想像的和所期待的完全不同，与“法律人”理想中所追求的法治精神及良法之治的目标 更是格格不入。他们在司法活动中更多表现出来的是以解决社会纠纷、化解社会矛盾为基 准的形态，解决纠纷、化解矛盾似乎成为了基层法官审判工作的全部内容。于是，我们不 由得就有了一种要对基层法官的司法知识与技术进行一番局外人式的审视的冲动：什么是 基层法官的司法知识与技术?基层法官的司法知识与技术是如何在规则与习惯的理念对抗 ①详见《法律与生活》2003年第16期，第22—25页。 672司法能力建设与司法体制改革问题研究(下) 中游弋和穿行的?还有，占全国法官总数76％的基层法官实施的司法行为，其全部意义 与价值究竟是体现在解决纠纷还是实现规则之治之上?于是，尽管近年来关于法院司法体 制改革的理论研究与探讨几度成为法学界的热点话题，但笔者在此已无意就法院的现行司 法体制存在的问题进行“站在他人肩膀上的”剖析，更无意对法院司法体制改革做更多 理想化的设计。本文真正要关心的是基层法官的司法知识与技术的实践性、现实性的问 题。因为，在当下，也许审视一下法官尤其是基层法院法官的司法知识与技术问题远比对 法院司法体制改革进行“乌托邦”式的讨论更为重要。 一、被“改造”了的基层法官的司法知识与技术 我们坚信，作为职业法官，内心深处都有一个理想化了的法治世界。在这个理想世界 里，法律是至上的，法官的全部信仰应当是法律，“法官是法律世界的国王，除了法律没 有别的上司”。法官的司法知识与技术必然以此为基础，并且毕生对这一目标孜孜以求。 因此，法官的司法知识与技术首先是以对法治精神的崇尚为根本，以对法律知识的系统学 习为进阶，以实现法治国家为目标，同时在与整个社会进行互动交流中通过实践来不断进 行总结和升华。这是一个职业法官司法知识与技术的理想化的、完美的形成过程。当背负 着这样的理想，回到现实，我们就会发现，事实上，在基层法院的法官那里，更多时候， 司法知识与技术又不可避免地受到了法律之外的因素的“淬火”与“改造”。 (一)乡土社会习惯规则对基层法官司法知识与技术的改造 《白鹿原》一书无疑是对中国乡土社会最为精确和全面的描绘。其中族长白家轩制碑 以立的“乡约”真切的反映了乡土社会的习惯规则。①不可否认，这种乡规民约式的习惯 规则的许多因子，直到社会主义法制与民主日益推进的今天仍然还滞留在乡土社会中，并 且仍然与情理、道德和宗法密不可分。 正是在这些习惯规则的作用下，乡土社会的正义观、道德观都对法官认知案件事实并 做出裁判产生了根本上的影响。“情理”之于中国人，不仅是一种行为模式，而且是一种 正义观。“社会正义观直接影响着人们对司法审判的评价，而审判的合法性取决于当事人 和社会一般人的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