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位犯罪否定说之再探--以修订后公司法第20条为视角.pdfVIP

单位犯罪否定说之再探 上 单位犯罪否定说之再探 卷 ——以修订后公司法第20条为视角 莫晓字+ 单位犯罪是否存在，单位能否成为犯罪主体，一度是刑法理论中的基本 问题，也曾在学界引起了激烈争论。随着单位犯罪被1997年刑法明确规定， 相关争论也逐渐平息，围绕单位犯罪存废的有关问题似乎已并无讨论的必要。 然而，随着2005年lo月修订后的公司法的颁布，该法第20条中关于公司人 格否认制度的增设，又为再度审视单位犯罪是否存在、有无必要存在这样一 个问题提供了新的研究切人点。故而，从公司人格否认制度角度对单位犯罪 否定说作一再度分析还是显得实有必要的。 一、 单位／法人犯罪存废学说聚讼回顾 单位／法人犯罪的学说甫一出现，就伴随着激烈的存废论证，对此，无论 中外，都概莫能外。① 英美法系国家是最早承认法人犯罪的，早在17世纪，英国就作出过对不 履行修复公路和桥梁义务而造成危害后果的公司追究法律责任的规定，成为 世界上最早承认法人犯罪的国家。(2’美国自独立以后，也在其判例法与制定 法中确立了大量关于法人犯罪的规定。英美法系肯定法人犯罪的主要理论依 据是同一视理论和转嫁罪责理论。同一视理论认为，法人内部的一定管理职 员的行为和罪过，应被看做是法人自身的行为和罪过；转嫁罪责理论则来源 于古代侵权法上“仆人过错，主人负责”原理，将法人成员的特定犯罪归属 +四川大学法学院讲师。 ①“单位犯罪”是我国的提法，国外通常称之为“法人犯罪”，究其原因，主要是国外(通常 又是以西方发达国家作为参照系的)的法人制度早在工业革命时期就已出现并在之后迅速发展和完 善，且已成为除自然人以外最主要的经济主体和社会主体。因此，对于非自然人的犯罪用“法人犯 罪”进行指称是完全可以涵盖的；而我国法人制度却是直到20世纪70年代末随着改革开放的进程才 逐渐出现的，且在社会生活中还有大量无法适格法人身份的主体存在；加之新中国成立以后很长一段 时期，中国社会都处于一种“单位社会”的状态，因此，用单位犯罪指称我国的非自然人犯罪是 “符合中国国情”的。为观照到论述时的不同语境，本文在评介有关国外制度时还是用法人犯罪的提 法，在我国背景下论述时主要就使用单位犯罪的称谓。当然，在关于单位／法人犯罪的实际使用中， 二者基本上可以通用，有关区别也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 ②陈泽宪主编：《新刑法单位犯罪的认定与处罚》，中国检察出版社1997年版，第16页。 33 和谐社会的刑法现实问题 于法人承担。 相较于英美法系肯定说呈一边倒的态势，大陆法系在法人犯罪存废问题 上的争论相当激烈。就肯定说而言，在德国，有学者提出“组织体责任论”， 认为组织体责任是法人自身固有的责任。①在法国，有学者提出，法人不再 是虚拟的实体，而是法律的现实，法人有着与其每一个成员的意志相区别的 集体意识，可以承担责任。②在日本，有学者认为，机关的行为既可以产生 民法及公法上的效果，刑法也应当一样，责任是社会的非难，对于法人的反 社会活动，也应当追究责任。③对于肯定说的观点，大陆法系持否定说的学 者也提出了针锋相对的意见。在德国，否定说主要认为，法人不具有责任能 力和刑法意义上的行为能力、受刑能力，在刑事政策上也无处罚法人犯罪的 必要。在日本，否定说主要认为，犯罪是基于人的意志行为，而法人既无意 志又无行为，故不可能犯罪；刑法上的责任是出于伦理上的非难，而法人不 是伦理主体，故不能承担刑法责任；刑罚是基于责任之上的精神作用，法人 无承受刑罚的能力，等等。④ 在我国，关于单位犯罪否定说和肯定说的对立也是泾?胃分明。 持否定说的学者们的主要观点是：犯罪是人的有意识、有意志的行为， 而法人是一种社会组织，不可能有自然人的意识和意志，不能具备犯罪的主 观要件；⑤把法人作为犯罪主体追究刑事责任，违背我国刑法中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