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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山的文人气节和学术思想 牛兵占(河北医科大学石家庄050091) 傅山是我国医学史上不多见的最富传奇色彩的医学家。他的传奇不在于医学，而在于文人气节，更 在于令有气节的文人时值大悲愤的时代所发生的一段奇闻。 ． 傅山，字公佗，又字青竹，又改字青主。后因政治和信仰等原因又多次改字改号，诸如朱衣道人、 公它、公之它、石道人、凿庐、侨黄、侨松等。傅山之先祖居于大同，后又南徙忻州，至其曾祖父傅朝 宣时，始移居阳曲(今太原)。傅山生于明·万历三十五年(公元1607年)，卒于清·康熙二十三年(公 元1684年)。其生活的年代正值明清鼎革，这也是对傅山政治上产生决定性影响并改变其生活道路的事 件。傅氏为书香世家，家学深厚，先祖七八世累治诸子经史之学，卓然成家并世为官宦。其曾祖父傅朝 宣官居宁化府仪宾、承务郎。祖父傅霖官居山东参议，辽海兵备，且政绩斐然。其父傅子谟终生未仕， 但治学精深。家世以学风行范而成为晋中师表。傅山自幼受到良好的家庭教育，且又聪强过人，少时读 书，上口数遍即可成诵。十四岁中秀才，后就读于三立书院，受学于山西提学袁继咸。 袁继咸，予季通，号临侯，明·天启五年进士。曾官任兵部侍郎。袁继咸为官清正，耿直而又敢于 直言，是明清之际海内成知的忠烈之臣。自古忠烈之士常不得善终，袁继咸这样一个忠耿之臣，最终不 免冤案加身。这与明朝后期的朝纲紊乱，政治黑暗有直接关系。 崇祯九年(1636年)，袁继咸上疏抨击权宦，魏忠贤余孽山西巡抚御史张孙振，捏造贪赃罪名诬告 袁继咸，并定谳下狱，解往京师治罪。此时傅山大义凛然，冒着极大危险为老师呜冤，与薛宗周等一同 联络百余名山西生员随囚车入京，散发《辩诬公揭》揭贴，为之辩诬。先后拦截御史孙贤、大学士温体 仁等请愿。又约同学曹良直通过通政使三次向皇帝上书申诉，不得达，只得冒死跪伏皇宫门前陈述实情。 此事件一时间轰动京城，朝野上下千余人联名为袁继咸申冤。此时山西巡抚吴牲也为袁氏辩白，经七八 个月的斗争，傅山等两次出堂作证，最终使袁氏之冤得以昭雪，官复武昌道。魏忠贤余党张孙振以诬陷 罪受到谪戍惩罚。此事使傅山声震朝野，名闻天下。此时傅山二十九岁。 袁继咸案结束后，虽然以胜讼告终，但也进一步使傅山以亲身经历认识到从朝廷到地方，官府内幕 的险恶。原本就“不肯少与时妗婀”的傅山，彻底放弃官场仕途，于是在太原城西北寻一所寺庙，辟为 书斋，全身心投入经史百家之学的览读与研究，并注重与实践的结合。崇祯十四年(1641年)蔡忠襄任 山西巡抚。崇祯十六年(1643年)聘傅山讲学三立书院。此时李自成的起义大军已成燎原之势。蔡忠襄 亦讲学三立书院，涉及军政、军器之事，傅山认为是尚空谈，不切实际。崇祯十七年(1644年)，太原 被李自成军攻克，并攻陷京城，蔡忠襄自缢死，傅山重新陷于迷惘痛苦之中。随即北京又被清兵陷落， 明亡。傅山闻讯后，悲痛地写下“哭国书难著，依亲命苟逃”的诗句。此时傅山三十七岁。 改朝易君，这大概是中国历史上讲究气节的文人最痛苦、最不容接受的事实。几千年来，中国封建 文人政治道德的核心就是“忠君”，不管这个“君’’是否值得一“忠”。近乎天性中儿不嫌母丑一样，中 国历史上有许多“忠臣”对于一个毫无“君德”的君主却忠贞不渝。历史上，已被残暴之君纣王糟蹋得 不成样子的殷商，待到武王东伐纣，平殷乱，天下宗周后，仍有伯夷、叔齐两个志节之士，留恋故朝， 宁肯饿死在首阳山，也不肯食周粟。明朝后期，朝纲烂的已不可收拾，但对于气节文人来说，帽子再破， 还得把它顶在头上。何况是异族入主，更是不能与之俯首称臣。悲愤之余，傅山选择了出家为道。拜寿 阳五峰山道士郭静为师，道号真山。并刻意着赤色道袍，并自号“朱衣道人”、别号“石道人”。“朱衣” 一87— 之义，是对朱姓之亡明的怀念；石道人者，不屈满清，心如石坚。或谓“行石道之人”，朱元璋建都南 京，又称石头城。傅山出家为道，并非出自内心，而是自掩忠贞不贰的心志。 袁继咸昭雪后官复武昌道，又于崇祯十五年(1642年)出任兵部右侍郎兼右佥督御史，驻节九江， 总督江西、湖广、安庆、应天(南京)等处军务。北京沦陷后，部分遗臣南逃，与留都南京的旧班底拥 立万历帝的孙子福王朱由崧，在陪都南京重新建立政权，1644年为弘光元年，史称南明。以史可法为代 表的少数正义人士，试图组织力量以光复北京。但明朝后期阉党、东林党自万历以来的党争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