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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 年代以来东南亚的中国新移民 庄国土∗ 陈君 摘要：1980 年代以来，中国人开始第四次大规模移民东南亚的热潮，是改革开放以来中国新移 民大潮的组成部分。第四波移民东南亚的大潮开始于1980 年代中期，约可分为三个波段。迄 2006 年，前往东南亚的中国新移民可能约250万，三分之一以上居住在缅甸。随着全球化进程加速和中 国与东南亚经济进一步融合，在不远的将来，中国向东南亚移民的趋势仍将继续。 关键词: 中国 新移民 东南亚 华人 东南亚历来是中国移民的主要目的地。中国第一次大规模移民东南亚的浪潮，始于 17 世纪以后欧洲殖民者在东南亚的殖民开发。第二个高潮，是 19 世纪 60 年代以后的大规模 华工出国，也即臭名昭著的中国苦力贸易。1920 年代以后，中国人移民东南亚掀起第三次 高潮，其直接动力是东南亚的经济繁荣。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至 1970 年代后期，大规模 的中国人海外移民活动基本停止，持续 300 余年的中国人移民东南亚大潮中断。1980 年代 以来，中国人再次大规模移民东南亚。中国开始第四次大规模移民东南亚的大潮。本文论 述改革开放以来中国人移民东南亚的主要过程，是笔者《东南亚的中国新移民》系列研究 成果的组成部分。较大规模进入东南亚的中国新移民开始于 1980 年代中后期，一直延续迄 今。据其目的地和移民特点，可分为三波考察。 第一波新移民：菲律宾和泰国 尚在“文化大革命”期间，有两次稍具规模的中国人前往东南亚的移民活动。第一次 发生在1970年代初，数以千计的云南知青，既不堪忍受农村的艰苦生活，又满怀推动世界 革命的激情，越过云南边境到金三角地区参与当地革命军的武装斗争，这批人绝大多数丧 生异域，仅少部分人存活，融合于当地。第二次是福建晋江人前往菲律宾。在中菲建交前 夕的 1975 年 4 月 11 日，为解决菲律宾华侨的国籍问题，菲律宾总统马科斯颁布270 总统 法令，允许菲华入籍。数以千计的晋江人经香港潜入菲律宾，试图在菲律宾亲友的帮助取 得菲律宾国籍。 （一）第一波到东南亚的新移民 第一波进入东南亚的中国新移民来自传统侨乡闽南和潮汕地区，各自的主要目的地是 菲律宾和泰国。这两个国家之所以成为中国移民的第一批目标，首先是因为中国与这两个 国家的关系较早得到改善，这两个国家在东南亚率先放宽对中国大陆人入境的限制，次第 开放中国探亲者、商务人员和游客入境。其次是这两个国家对本国华人社会较为宽容，当 地华人和土著社会关系尚为和谐，民间没有强烈的排华情绪。其三是这两个国家都存在经 济实力强大的华人社会，并一直与家乡保持密切联系。菲律宾华人绝大部分源自闽南，泰 国华人绝大部分源自潮汕，他们乐意协助来自家乡的亲友定居。 大量潮汕人前往泰国始于 20 世纪80 年代末。改革开放初期，潮汕地区经济落后，尤 其在农村地区，农民收入远低于泰国华人。在 1988 年泰国开放中国人到泰旅游之前，潮汕 人已在泰国亲友的帮助下，以应邀探亲的名义前往泰国。泰国政府开放中国人旅游签证以 ∗ 作者简介：庄国土，男，厦门大学南洋研究院院长、国际关系学院院长、教授。陈君，厦门大学南洋研究院 研究生。 149 后，移民泰国在潮汕地区迅速成为一种行业，主要经营者为当地旅行社。由于泰国政府严 厉管制定居签证的发放，正式申请定居签证移民泰国可能性极小，大多数来自潮汕的移民 以旅游探亲名义进入泰国，逾期不归，定居于当地。由于泰国存在规模达数百万人的庞大 华人社会，新移民融入其中，如细流入海。更由于有在泰国的亲友帮助，在当地谋生和取 得定居身份并不困难。泰国警方曾在1994 年就披露中国新移民是如何达到定居目的的：中 国人居于在泰非法移民数量的前列，他们通过贿赂警方，以每份 2000－4000 美元的价格非 法购买假公民证；一些中国人则通过与泰国妇女结婚或虚假投资获得合法身份。1然而，同 年泰国移民局发布的非法移民数据则说明，最多的非法移民者来自缅甸，达 33 万，中国人 2 超过 10 万。尽管泰国境内有众多来自中国的非法滞留者，但很少有人因此被捕。1992－1994 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