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发展国家政治合法性的二元化与政治发展逻辑.pdfVIP

后发展国家政治合法性的 二元化与政治发展逻辑 赵虎吉+ 导言：问题、概念与方法 发达国家与后发展国家之间，在政治发展的内容上也许有一系列的相似之处 (如民主化等)，但其政治发展进程却有一系列的区别，甚至是根本的区别。比 如，发达国家的民主化是一维的过程，即由全体主义(王权政治)逐步走向民 主化的过程，而后发展国家的民主化进程并非一维的过程，不仅出现倒退，而 且普遍存在着制度规定与实际过程不一致，甚至背离的现象。本文旨在以合法 性的视角探讨造成这种状况的主要原因，并探究后发展国家政治发展的基本逻 辑。 合法性，是指政治统治的正当性。合法性的实质是国家与社会的关系，即社 会成员对政治统治的认同。合法性包括三个要素。一是统治精英与社会成员在政 治价值上的共识。二是社会成员对国家权力的形成及其运行程序和规则的认同。 三是社会成员对统治有效性的认同。合法性是政治体制得以形成、维持的根源之 一．因此也是一个政治共同体稳定、有序的根源之一。合法性是规范与经验，即 价值与事实的统一。在价值层面，合法性涉及道德、伦理，即社会正义。在事实 层面，合法性涉及政治权力的来源、运行程序和规则及其有效性等。成熟的政治 体制是合法性三个要素之间的一致状态，即社会成员在政治价值倾向上的一致， ·作者简介：中共中央党校政法部教授．博士生导师。 后发展国家政治合法性的二元化与政治发展逻辑1987 特别是支配者与被支配者之间的一致，政治价值与政治结构及其运行程序的一 致，价值、结构与绩效之间的一致。 ’ 合法性具有社会历史性。任何一种价值观都不是绝对抽象的、绝对永恒的， 而是一种具体的、历史的存在。在农业社会中，与自然经济的封闭性、单一性、 自足性相适应，家庭内部的等级化伦理及秩序，泛化为国家范围的政治秩序。在 商品经济社会，“契约”伦理及秩序成了合法性的基础。通过选举形成的政治上 的交换关系是商品交换关系在政治上的反映。与此相适应，平等、自由、主权在 民等理念及平等型政治结构、政治过程的理性化、竞争化和法制化、政治权力的 公共化和有效化等成了政治合法性的基础。 政治发展，是指全体主义政治生活方式向民主主义政治生活方式的转换。政 治发展也具有规范的含义和经验的含义。在规范层面，政治发展意味着权威主义 政治价值倾向向平等、自由、主权在民等政治价值倾向转换并获得确立。在经验 层面，政治发展包括四个基本要素：一是等级型政治结构向平等型政治结构转 换，二是人格化的政治权力向世俗化、制度化、程序化转换，三是社会成员的无 参与或动员型参与向积极、主动型参与转换，四是国家满足社会成员需求的能力 增强。 后发展国家普遍面临两个基本历史使命：一是建立独立自主的经济体系，乃 至实现现代化；二是建立独立自主的政治体制，乃至实现政治民主化。后发展国 家是在特定的发展环境中启动和推进这两个历史进程的。其国际环境可以类型化 为“先进一落后”二元结构环境，即后发展国家的经济发展和政治发展是在发 达国家的经济发展和政治发展已经达到相当水平的时候才启动的，其起点很低， 但有明确的追赶目标或参照系。就经济发展而言，后发展国家的经济发展主要不 是创新过程，而是从发达国家采借现代性因素的过程。国内环境可以类型化为 “强国家一弱社会”二元结构。“强国家一弱社会”二元结构，是指对各种资源 (如经济、信息资源)的占有及组织化水平上的悬殊差异而形成的国家与社会关 系。 本文在合法性、政治发展、发展环境的框架内，以中国和韩国为空间范围， 以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至20世纪90年代为时间范围，以规范研究和经验研究相结 合的方法，从合法性的视角，讨论后发展国家政治发展进程的特征及其发展逻 辑。 政治改革与政府转型 88◎ 合法性自身的二元性与政治理念的 现实性和理想性 合法性是任何政治体制得以形成、存在和维持的根源之一。政治体系的稳定 与秩序是通过政治体系的发展而获得的，也就是它取决于政治体系的合法性。如 同货币是市场体系的硬通货一样，合法性是政治体系在整个社会市场中的硬通 货。历史上和现代社会政治体系出现的不稳定、冲突或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