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称理论语用维度.pdfVIP

，． 指称理论的语用维度 金立 (浙江大学语言与认知研究中心，浙江大学哲学系，浙江杭州，310028) 语言哲学的基本问题是语言与现实的关系，指称论所思考的正是如何解决语词与对象的 相关性问题。从古希腊柏拉图开始，众多哲学家对指称问题给予了不同程度的关注。伴随哲 学的语言学转向，越来越多的哲学家认识到思想的阐发可以通过语言的诠释获得，指称问题 由此而成为语言哲学尤其是意义研究中最具基础性的重要问题之一。从摹状词理论经历史因 果论直至意向性理论，指称研究获取了长足的进展。随着语用学理论的兴起与发展，作为“当 代思维的基本平台”，语用分析方法在指称研究中得到了具体呈现：第一，日益注重对交际 主体如意图、意向等心理因素的探究，努力从语言与心智结合的交叉视角深入挖掘指称的心 理基础；第二，密切关注生活世界中自然语言的具体使用，力图在语言游戏中动态把握指称 的实际意义；第三，不断拓宽语境视域，力求在认知语境的广阔背景下探求语词与世界复杂 多变的对应关系。正如维特根斯坦所言，语言是一种游戏，语言的意义就在于它的使用(1996， 第31页)。面向生活世界、置身语言游戏、关注交际主体，这一独特的语用维度为解决指称 问题提供了新视角。 指称理论的嬗变 摹状词指称论旨在探究名称与对象之间存在的对应关系。名称有涵义，人们根据涵义去 把握指称，涵义就是一簇相关的摹状词。弗雷格(G．Frege)把传统逻辑的名称问题提升为语 言哲学的指称问题，由此，摹状词理论初具雏形。(参见弗雷格2004，第376—384页)涵义 不同于指称的观点为日后的指称研究乃至意义理论打下了基础。但是，没有区分专名与摹状 词，这一缺陷便成为罗素研究的出发点。罗素(B．Russel)的摹状词理论引发了后人的广泛关 必须把语词、语词的使用和语词的表达加以区分。唐奈兰(K．Donnellan)进一步甄别了摹状 词的指称用法和归属用法并在摹状词的使用方式与说话者的意向之间建立起了联系(唐奈 兰，2004，第451—470页)。摹状词指称论就语词、涵义与对象之间的关系问题展开了热烈 讨论，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与现实意义。但是，它也存在明显的问题：首先，根据涵义确定 指称对象的观点与人们对名称的实际使用有一定的距离，这有可能导致按图索骥的尴尬。其 次，名称是由摹状词确定指称的观点使得语词没有直接与客观实在发生联系，这将对一些哲 学论断提出挑战。最后，人们给某一事物命名时是无法了解其所有特性的，这一现实对指称 的同一性造成了威胁。 摹状词指称论的不足在历史因果指称论中得剑了一些合理解释。克里酱克(S．A．Kripke) 的核心观点可以概括为：专名和通名都是固定标示词，都只有外延没有内涵；名称是通过一 个最初的命名仪式(baptism)和一条因果链指称对象的；确定名称的指称对象比把握对象 性质具有更根本的意义。普特南(H．Putnam)也主张历史因果指称论，不同之处在于，他侧重 于研究通名尤其是自然物的指称。如果说摹状词理论主要是探讨名称与摹状词之间的关系， 因而是在认识论层面；那么，历史因果指称论则重在思考事物与性质的关系，上升到了形而 上学的层面，从而揭示了指称问题的一些本质。但是同时一些新的问题又产生了：首先，克 里普克认为命名仪式在名称与对象之间建立的是外部联系，这一观点存在疑问。众所周知， 本文是国家教育部重大课题“当代逻辑哲学重大问题研究”(05JJD720．40002)的系列成果之一。 命名仪式在脱离任何的主观因素和客观背景材料的情况下是很难想象的，命名不可能脱离人 的意向性和背景网络而产生。其次，克里普克认为名称的传递是靠一条历史因果链，这无疑 是一大理论贡献，但在这条因果链的传递中，自然也始终伴随着相应的语境和主观意向，尤 其是要保证一个名称的接受者“能够意图以和他由之听到这名称的那个人一样的使用指称”， 必须借助具体的外部环境和主观的认知语境。最后，名称意义的衍生、消亡和传递过程中产 生的许多复杂现象，如隐喻、意义扩大、缩小甚至消亡等，很难从因果链的传递中获得合理 解释。 应该说，摹状词指称论和历史因果指称论都从不同的维度揭示了指称现象的一些特征。 但是，无论是对摹状词的掌握、理解和运用，还是命名仪式和名称的传播过程，最终都无法 抛开交际者的主观参与，都不得不联系交际者的心理意向。由此，塞尔指出，摹状词指称论 与因果指称论的缺陷在于没有在心智层面考虑指称问题。既然语言学上的指称通常是依赖于 心灵指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