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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人之手——论以名著达致修养 何雪莲 摘要：以名著达致修养看似美好，实际上并非坦途，它注定无法解决死人之手问题一一名著表 达方式造成的接受困难。这是赫钦斯名著阅读计划无法推广的原因。以名著达致修养最终会悖论式 地造成名著本位，它最后制造的是学者而非通达之人。名著的取舍有赖于学生的精神气质和精神生 长速率，在规定时间训练学生咽下大量名著锯末并不可取。变通办法是改良版的施特劳斯方案：以 源头经典为重点，允许阐释；对于其他经典，允许缩写本；重视教材和文章。 关键词：死人之手；制造学者；名著阅读计划；施特劳斯方案 作者简介：何雪莲(1975～)，女，江西分宜人，教育学博士，中国传媒大学高等教育研究所 副研究员，从事大学文化研究。 通识教育有何用?为了避免虚假承诺，最精简的同答是：无用之大用。通识教育不会使人更有 道德，更宽容，更愉快，更忠诚，更热心，与异性打交道更受欢迎。它可能有助于促成这些结果， 但是以一种间接方式，而且不能保证。这个同答无法让人获得安慰，也许更好的回答类似于卡尔维 诺对文学的期待：“超脱了世界之沉重的哲学家诗人那机敏的骤然跳跃，这表明尽管他有体重却仍然 具有轻逸的秘密，表明许多人认定的时代活力——喧嚣、攻击、纠缠不休和大喊人叫——都属于死 亡的王国，恰如一个堆满锈迹斑斑破旧汽车的坟场。，，llJ 一、死人之手 通识教育最终所致力的，是使人超越世界之沉重而机敏一跃，找到尽管有体重却仍然轻逸的秘 密。这种秘密所需要的精微、想象力、敏感性不可能在庸俗教材里找到，多数时候也无法从水平不 济且半心半意的老师那里获得。经典名著阅读也许是更好的途径，它使学生得以接触第一流的心灵 与头脑，直接与高手过招。众多业内人士对名著阅读推崇有加，比如加利福尼亚大学校长克拉克·克 尔认为“应该给学生一个鉴赏世界各个文明的最著名的经典著作的机会”，幢1而芝加哥大学教授艾 伦·布鲁姆其至认为“阅读‘巨著”是“唯一严肃的解决方案”。IjI 理想是现实的贫血。现实是，名著并不总是有趣的，人多数时候，它IIJqlE常无趣。学生很快会 发现，这位高手沉闷而笨重，过招费力而痛苦，即使对于行家里手也是如此。英国作家柯林·威尔 逊坦承：大部分经典小说需要读者有相当的毅力。141《尤利两斯》名声在外，但事实上，没有人会 想要跟着平常的都柏林人度过平常的一天；法国作家纪德断言，若不是充满淫词秽语，乔伊斯的《尤 利西斯》不会有一百个读者。15l阿根廷作家博尔赫斯指出：“对于德国人和奥地利人来说，《浮士德》 是一部了不起的著作，对于别的民族来说，它是最著名的引起厌倦的方式之一。”16J美国作家伍尔 芙视阅读为天堂，连她也说：“在华兹华斯、司各特以及奥斯汀的作品中，一页又一页的不折不扣的 平淡，让人达到昏睡的边缘。川u 行家里手对名著的态度尚且如此，普通人可想而知。普通人区别于行家里手的一点，就在于更 加难以满足。德国诗人席勒认为，巨匠行家乐意顺从于作品的感化，对真正艺术品的最小一点闪光 都感到高兴，而知识浅薄的人和不够格的学者仅仅在吹毛求疵，着手修筑防御J：事，并且采用一切 方法顽抗；天涯海角都是如此。p1 由此经典名著的普遍命运可想而知。英国作家奥威尔曾在书店干了一年多半日工，他告诉我们： 经典的英国小说家完全失了宠：把狄更斯、萨克雷、简·奥斯汀、特罗洛普等人的作品放到借书处， 完全不起作用，没有人会借它们。一看到一本十九世纪的小说，人们就会说：“哦，这是老书!”马 上就走开了。|91这并不让人意外。它止是今日大多数人对经典名著的反应。对丁绝大多数人来说， 阅读名著如嚼锯末，纯粹一桩苦行。结果只会使人沮丧和愤怒，经典名著成为名副其实的死人之手。 名著之所以是名著，就在于它或多或少具有死人之手问题。经典人多年过半白．，时间造成阅读 障碍。各个时代都有自己特有的表达方式，看看艺术就知道。曾经主流的绘画变得边缘而次要，今 天一个世界级艺术展．绘画最多占10-20％，其他全是装置、行为、录像带艺术。原因在于，要表达 168 今天的感受，绘画远远不够，艺术家不得不寻找新的可能性米表达。[i01经典名著也存在类似表达问 题。莎士比Ⅱ死后不满白．年，他作晶中的某些部分就迕他的同胞也需要靠注释才能读。障。曾任罗切 斯特主教和威斯敏斯特人主教的阿特柏里向桂冠诗人哑历山人·蒲柏坦言：莎十比弧作品中“不明 白的地方多达白+处，我看不懂。乔叟最雉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