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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中亚东干语的去汉语化音变 刘俐李 摘要：中亚东干语音系在音类上保留了其祖源地陕 大学生在西安市与人交流时多被认同，即被 西关中话的典型特征，但在音值上正发生去汉语化 认为是当地人，西安人对他们的话语语音少 变异：1.辅音强化；2.高元音擦化；3.音节辅音化。 有异地感。但是，深入调查发现，东干语音 1-3 是连锁关系，即 3 导致 1 和 2 。这是俄语的强 系的音值正在悄然异化。具体表现为：1.辅 势浸染所致。 音强化；2.高元音擦化；3.音节辅音化。这 关键词：东干语 音节辅音化 俄语强势浸染 3 条是连锁关系，即 3 导致 1 和 2 ：因音节 的辅音化使得高元音擦化和辅音强化。这些 东干族主要分布于吉尔吉斯斯坦、哈萨 变化与汉语的语音特性（音节中元音占优 克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是清朝末年陕甘回 势、普通音节中必有元音）相逆。这种去汉 族起义者移居现址的后裔。东干语有两个分 语化变异是俄语的强势浸染所致。 支：陕西支和甘肃支。陕西籍东干族多聚居 这种变异在东干语新派中表现明显，中 于哈萨克斯坦，其中江布尔州的新渠和营盘 派次之，老派极少。②   是最大的两个村，两村东干族人口均近万， ① 一、东干语辅音的强化 分别占各村总人口的 95%和 89%。 2005 年 6 月，我们初步调查了这两个村来中国求学 1.1 东干语塞音时长增长 的留学生。2006 年7 月又前往新渠和营盘， 塞音是瞬时音，时长很短，一般在 10ms 住在当地农民家里进行了实地系列调查。录 左右。但东干语的塞音时长远超过这一数 音用 Cool Edit Pro2.0 软件，采样率 22KHz， 值。图 1——图 5 是塞音[p][t][pʰ]的声波 单声道，16bt。声卡用 CREATIVE BLASTER 图和三维语图。 AUDIGY2 ZS NOTEBOOK(PCMCIA 接口）。标注、 图 1 东干语中派“蛋蛋” 分析和数据提取均采用荷兰阿姆斯特朗大 学开发研制的多功能语音信号处理软件 Praat4.2.09 。 调查发现，东干语音系（陕西支，下文 同，不复注）在音类上保留了其祖源地陕西 关中话的典型特征，如古知系合口字和宕、 江两摄庄组字今声母读 pf 、pfʰ、f，如：住 “蛋”的声母是塞音[t]，语图上显示前一 pfu ，出pfʰu ，书 f u，锥pfei ，锤pfʰei，水 个 [t]时长21ms（图中选中部分）。 fei ；古影母疑母开口一二等字今逢开口呼韵 图 2 东干语中派“半截裤”“抱” 母声母为 ŋ，如我 ŋɤ，爱 ŋɛ 等。经统计， 东干语音系与关中话方言代表点西安话的 音类相似度达 87.5%，在西安留学的东干族 *本文系笔者承担的国家社科基金课题“同源异境 三方言百年演变研究”（04BYY033）的成果之一。 ① 丁宏《东干文化研究》，页 82、80，中央民族大 ② 根据本课题所做的社会语言学的调查统计，东干 学出版社，1999 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