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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控制”到 “互动”：乡村关系的变迁逻辑 ——江西竹村调查 郭 亮+ 关于乡村关系的研究主要有两种不同的研究取向：一是试图对乡村关系做出 一个应然状态的判断，其或者从制度规范出发，或者最终归依于制度规范的制 定，这主要体现在乡村之间究竟是《村民委员会组织法》中规定的指导与被指导 关系，还是一种似乎更加切合农村发展实际的领导与被领导关系；二是在田野经 验中力图对乡村关系的应然状态作出描述和解释，以真正理解乡村政治社会现象 的本质以及国家权力在基层社会运行的机制。如果说后者所代表的研究取向是本 文的一种研究前提的话，那么如何在既有的经验研究中进行定位则是本文的一种 努力。事实上，税费改革以及新农村建设以来，乡村关系由于双方各自的调适而 已经发生了一次重大变化，这种新的乡村关系是什么以及乡村关系变化的逻辑还 并没有被呈现出来。反观既有的经验研究，其大多数是聚焦在某一特定的时间 段，而对乡村关系缺少一种变迁和比较的视角。本文正是在具有明显具分水岭界 限的前后两个时期中去阐述各自乡村关系的特点，希望能够对以时代问题的敏感 来捕捉到乡村关系变迁背后的隐秘。 本文的个案村竹村位于江西省南部，是一个典型的客家文化村落。全村共有 2000余人，分布在以单姓为主的8个自然村中。在一个居住相对集中和具有强烈 “我们感”的村庄中，村民在乎自己在村庄中的名声和面子，许多人外出打工为 的就是在家中建起一座属于自己的房子以此来获得村庄对自身价值的认可。同 每三种力量”。村庄生活的种种面相凸显出村庄具有较强的舆论和价值生产 力。 _^ 一、“控制”：税费改革前乡村关系的关键词 中 、一 学 20世纪90年代以来，乡镇干部面临的最大、最棘手的政治任务一是收取税 术 篇 ·作者系华中科技大学中国乡村治理研究中心博士研究生 购 费，二是计划生育，由于乡镇干部人数、精力的限制以及其对于村庄知识的陌 生，他们经常要将具体的任务分配给村干部去完成。在90年代中后期，竹村所 湖 E1人、水田4．5亩的人家在总产量 湘 分配的税费任务达到了14万元左右，一户有4 三 在只有4000斤左右的情况下大概要上缴1300斤的稻谷。沉重的负担让许多村民 农 论 感到了压力，这也增加了村干部收取税费的难度，尤其是“钉子户”、“贫困户” 坛 以及大量躲避计划生育外逃人员的存在使得税费收取中总有一部分很难收上来。 N o o 一般情况下，竹村村委会几乎每年都要欠乡镇政府1万一2万元左右的税费。在 譬 长 税费收取普遍困难的前提下，面对财政亏空以及体制压力的乡镇政府就必须通过 沙 一系列的方法来给村干部施加压力，由此也就决定了税费改革前乡村关系的基本 形态。 如果采用经纪人的分析模式，那么在宗族型村庄中村干部即使不是完整意义 上的“保护型经纪”，却也不可能蜕变为“赢利型经纪”，强大的村庄舆论和宗 族的整体行动能力构成了村干部行动的有力制约。我们在调研中发现，为了调动 村干部收取税费的积极性，许多地区的乡镇干部往往要让村干部从中得到个人的 好处，从而和村干部结成一个牢固的“利益共同体”，然而这一地区的村干部惧 于村庄的压力而不可能彻底地倒向乡镇政府一边。如果村干部一味地捞取个人好 处，他不仅要遭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