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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营医院生态素描 本刊记者 赵桂芹 民营医院在中国起步30年，经历了20多年的实质性发展，在最近10多年才雨后春笋般出现。目前全国已拥有7068家民营医院，超过全国医院总数的1/3。民营医院的兴起，壮大了医疗机构总量，有助于缓解百姓看病难的矛盾。他们所带来的“鲶鱼效应”，也让整个卫生体制焕发新的生机。 但这段看似褒义的评述，并不能描述民营医院在现实中的群体尴尬。 在生活中，提起民营医院，人们往往更多想到的是唯利是图、虚假宣传、性病专科、医托或庸医等乱象，百姓信得过、能够在国家医疗体系中积极发挥作用者，仍属凤毛麟角。 但同时，中国医改多年，“看病难、看病贵”的呼声此起彼伏，药价虚高、红包回扣等问题沉疴难除。在此背景下，2009年出台的新医改文件，凝聚起“鼓励和引导社会资本发展医疗卫生事业”的改革意志。在这场回归公益本性的新医改中，民营机构无疑扮演着重要角色。 饱受负面争议的民营医院，在新医改方案出台两年之后，在很多领域国进民退的大环境下，处于怎样的市场生存状态？他们如何改变人们根深蒂固的负面评价实现转型？他们是否代表了中国医疗体制改革的未来希望？能否承担起新医改生力军的重任？ 为此，《商周刊》记者采访了多家民营医疗机构，通过倾听他们的声音，展示民营医院的发展和曲折，为青岛乃至山东民营医院的改革破局提供参考。 福建莆田垄断全国80%民营医院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福建莆田东庄无疑是个陌生的地方，然而提起民营医院，莆田东庄人的江湖地位无人能撼。 莆田东庄人，是有胆量闯荡中国医疗服务产业的先驱者。早在上世纪90年代，莆田人就以性病游医糊口，由于并不太懂医术，这些如今已经发展为医院大亨的莆田人，早期在这个领域进行的挣扎与奋斗颇引入注目。青岛坤如玛丽妇产医院院长郑新永用“坑蒙拐骗”四个字概括了那段历史。 那时的莆田人，注重“短频快”，没有长远的发展目标，也没有品牌观念，只要能生存下去，能赚钱，就万事大吉。他们承包公立医院经营不善的科室、门诊部，做“电线杆性病医院”，给患者用假药……这种短视而恶劣的做法，成功地为“莆系医疗”挖到了第一桶金，也做坏了刚刚萌芽的中国民营医疗市场。人们根深蒂固的“民营医院唯利是图、坑蒙拐骗”的恶劣印象，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留下的。 中国入世后，越来越多的社会资本和境外资金开始进入医疗服务行业。处于夹缝中的民营医疗要想生存下去，就必须进行转型。 一部分已经完成资本积累的莆田游医们，一边发展一边寻求蜕变。 在这一时期，一些有先见的莆田人开始投资规范的民营医院，力图向正规医疗转型。2006年，坤如玛丽集团在青岛、无锡，哈尔滨三地连开了三家民营医院。 但是，转型之路异常艰难。因为社会上对民营医院的恶劣印象已经根深蒂固，要消除这些负面影响，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现在办民营医院，首先是在为过去埋单。”郑新永说。在他看来，民营医院现在没有任何捷径可走，只有老老实实把病看好，重塑品牌。 尽管如此，颇让局外人意外的是，积累起巨额财富的“莆系医疗”，今天在中国民营医院领域叱咤风云。 在民营医疗圈里，有“詹、陈、林、黄”莆系医疗四大家族之说，但是这四大家族究竟有多大，外界几乎无人得知。但我们可以通过一个数字做一下想像：早在两年前，媒体便曝出“莆田东庄一个镇就掌握了全国80%的民营医院”的新闻。而在青岛，业内人士表示，90%以上的民营医院是莆系医疗。 莆系医疗，注定在中国民营医疗发展史上留下浓重的一笔。 但实际上，并非所有的莆系医疗都意识到需要转型，时至今日，仍然存在着很多追求“短频快”的莆田系民营医疗机构，很多人依然在复制前几年的模式。受累于其在业内业外的恶劣口碑，整个莆田系民间医疗的转型之路显得更为艰难， 转型之困 民营医疗行业内，人们通常认为算得上优秀的只占1/3，快要关门的占1/3，还有1/3做得不死不活。但实际上，在人们的印象中，做得好的民营医院少之又少，大多数民营医院处于不大不小、不好不坏的状态。 究其原因，除了自身原始积累“原罪”之外，客观环境也不利于民营医院的升级转型。 北京一家民营医院的总经理表示：“税收、医保、人才等政策都不平等，让我们根本没办法和公立医院公平竞争。 在记者采访中，税收问题似乎并没有太多民营医院提及。或许已经习惯了与公立医院的不同待遇，很多被采访者只是向记者表明，他们的医院是按照国家政策正常缴纳税收的。与公立医院相比，他们似乎接纳了自己是“营利性机构”的身份。 但医保和人才两个方面，成为民营医院发展的明显制约。 青岛坤如玛丽妇婴医院是2009年成立的，一直在申请医保定点，但直到2010年底《关于进一步鼓励和引导社会资本举办医疗机构的意见》（也称“58号文件”）出台后，才看到了希望。2011年2月，妇婴医院终于拿到了产科医保的批复。但是，让郑新永郁闷的是，他们拿到的是三个单病种医保，而在综合性公立医院，一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