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酷刑公约》背景下我国非法证据排除.pdfVIP

第五部分 刑事诉讼证据研究 《反酷刑公约》背景下的我国非法证据排除+ 徐鹤喃叶衍艳 作为现代刑事诉讼中一项比较重要的诉讼规则，非法证据排除问题受到各国的普遍重视。我 国刑事司法实践中，初步确立了非法证据排除规则，但是它的真正建立和适用还存在一些问题。 由于非法证据排除规则具有多重的价值基础以及实践意义，研究这个问题的角度也是多方面的， 包括诉讼技术角度的研究、公法意义上的研究、人权保障意义上的关注等。《反酷刑公约》的施行， 为我们提供了另一个讨论问题的背景。借由《反酷刑公约》及其与我国刑事司法改革议题的讨论， 本文从以下三个方面谈谈《反酷刑公约》背景下的非法证据排除。 一、《反酷刑公约》背景下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的正当性基础 以《反酷刑公约》为起点反观我国的法律实践，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的确立和实施，至少有以下 四个方面的正当性基础，这些也是该规则适用的基本依据： (一)确立司法中人权保障的最低限度标准——《反酷刑公约》着力维护的国际司法准则 为充分保证一切人都不受酷刑，联合国一直致力于制定普遍适用的准则。《世界人权宣言》、 《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国际公约》等联合国文件都有关于禁止酷刑的相关规定。1975年联合国通 过了《保护人人不受酷刑和其他残忍、不人道或有辱人格待遇或处罚宣言》，并在此基础上于1984 年通过了《禁止酷刑和其他残忍、不人道或有辱人格的待遇或处罚公约》(以下简称《反酷刑公约》 或《公约》)。 《公约》为各国的人权保护尤其是司法领域的人权保护树立了方向性和基础性的理念和价值 取向，集中体现在它为刑事司法中的人权保障作出了最低限度的底线探索，着力明确酷刑以及其 他残忍的、不人道的、有辱人格的待遇或处罚的标准和界限。 《公约》第l条第l款明确规定了酷刑的定义①，反对对任何人进行残忍的、不人道的、有辱人 格的待遇或处罚，特别是酷刑。酷刑是最严厉的残忍的、不人道的、有辱人格的待遇或处罚。通 +本文所谈的非法证据排除主要是指非法取得的言词证据的排除问题。 ①《公约》规定，“酷刑”系指为了向某人或第三者取得情报或供状，为了他和第三者所作或被怀疑所作的行为对他加 以处罚，或为了恐吓或威胁他或第三者，或为了基于任何一种歧视的任何理由，蓄意使某人在肉体或精神上遭受剧烈疼痛或 痛苦的任何行为，而这种疼痛或痛苦又是在公职人员或以官方身份行使职权的其他人所造成，或在其唆使、同意或默许下造 成的。纯因法律制裁而引起或法律制裁所固有或随附的疼痛或痛苦则不包括在内。 一555— 诉讼法理论与实践 常，酷刑和不人道或有辱人格的待遇或惩罚的区分主要在于：酷刑的构成要件是否齐备；痛苦的程 度是否达到剧烈程度。①总之，这是刑事司法中人权保障的最低限度的标准。相对于酷刑而言，不 应当忽略的是“其他”。任何一个法律规范文本的解释和适用总是需要实践的弥补，《公约》的价值 在于它的纲领性和基础性，探讨和争论是《公约》适用的有机组成部分。 (二)缔约国的国家义务——排除非法证据 《公约》第2条第1款、第1l条、第16条第l款明确规定了反对酷刑是各缔约国相应的国家义 务②，并在第15条中具体规定了证据排除义务：“每一缔约国应确保在任何诉讼程序中不得援引任 何确属酷刑逼供作出的陈述为证据，但这类陈述可引作对被控施用酷刑逼供者起诉的证据。”中国 政府于1986年正式签署了《反酷刑公约》，公约对其缔约国具有必须遵循的、不容置疑的权威性， 因此中国具有履行公约所规定的反酷刑条款的国际义务，这种国际义务包括了如上所引的排除非 法证据的要求。 纵观《公约》所规定的国家义务，有两个问题需要注意。一是《公约》第15条规定的排除非法 证据的适用，这是《公约》规定的反酷刑的根本措施。作为一项诉讼原则，非法证据排除是抵制酷 刑的最可操作的、明确的措施。也可以说，这是对反对酷刑的一项明确的制度保障。第二，《公约》 第15条规定的非法证据是否仅仅指通过酷刑得来的证据?笔者认为显然不能作这样的理解。对 此，《公约》第16条的规定具有很重要的实践意义。③ 可以说，《公约》明确了刑事司法中人权保障的最低限度标准，为此它明确了国家义务，着重约 束国家公权力特别是司法权的行使；其次，《公约》具体指向了残忍的、不人道的、有辱人格的待遇 和处罚的行为体系，其中酷刑是这些行为的极端表现；再次，重申了非法证据排除的国际司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