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统治敦煌时期汉蕃文化互动初探.pdfVIP

吐蕃统治敦煌时期汉蕃文化互动初探 高瑞 李吉和 唐朝安史之乱爆发后，镇守河西、陇右和西域的唐军东调，吐蕃乘势而入，开始了对包括敦 煌地区在内的河西、陇右和关内道西部在内的几十年的政治统治。吐蕃的介入，与当地的主体 民族汉族和主导文化汉文化发生接触，产生交流，推动了汉蓍文化之互动。学术界对吐蕃在敦 煌的统治研究得比较多，但对汉蕃文化互动则缺乏系统、深入的研究。本文在专家学者研究成 果的基础上，对吐蕃统治敦煌时期汉蕃文化互动情况进行系统地整理归纳，以期对此问题有更 深入的研究。 又化互动就是不同类型文化在社会发展过程中相互作用与相互推动。文化互动包含了不 同文化之间的交流和相互渗透、融合以及冲突。文化互动有三种状态：一是良性互动，指的是 不同文化之间能够在相互尊重的前提下取长补短，相互促进，共同繁荣发展。二是中性互动， 即不同文化之间的交流既有不少令人满意的地方，同时也还存在着许多值得注意的问题。三 是恶性互动，包括不同文化之间的敌意、对抗和冲突，还包括全盘拒绝、全盘吸纳、全盘同化 等不利于人类各种不同类型文化共同繁荣发展的倾向。 文化互动是一个过程，是由文化表层到文化深层的融合。文化有着非常丰富的内涵，从表 层的语言符号、风俗习惯、生活方式，到深层的审美取向、价值观念、情感定式、思维方式，都是 文化的基本内容。在文化互动中，不同文化或异质文化在交流整合过程中首先容易改变的是文 化表层的东西，例如语言、衣着、生活习惯等方面。不容易改变的，也就是不容易融合的是文化 中深层的部分，例如价值观念、情感定式和思维方式等。 从文化的角度看，敦煌地区是汉文化和吐蕃文化的边缘区。吐蕃挟其政治、军事威力推行、 传播其文化，但由于吐蕃在敦煌远离其统治中心，因此其文化影响十分有限；而汉文化虽然在 敦煌积淀深厚，影响巨大，只是丧失了政治力量的支持，在政治上沦为被统治民族，因而其地位 明显下降。从这个角度看，吐蕃文化和汉文化相对于其文化中心区来说，可以被看成为两种边 缘文化。不同的边缘文化之互动更具有研究价值。因为在民族关系中，族群内部的人不用经常 强调自己的文化内涵，反而在族群边缘，族群特征被强调出来。因此，边缘成为观察、理解族群 现象的最佳位置。①在和平状态下，不同文化的融合乃至新文化、新族群的产生，一般是从边缘 文化开始的，尤其是汉文化被其他民族文化整合更是如此。 ①王明珂t‘历史记忆与族群认同》，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6年版·第45页． 一61— 敦煌吐蕃文化学术研讨会论文集 一、汉蕃文化互动的条件 (一)汉蕃双方力量获得暂时均衡，汉文化得以较完整保存，是文化互动的重要前提 文化互动的前提是不同文化的平等。只有平等才能产生良性的文化互动。吐蕃统治者在 敦煌采取的一系列政治经济措施，有利于敦煌地区社会稳定，也避免了汉文化的灭顶之灾。吐 蕃攻占敦煌之前，当地的汉族军民进行了十年守城抗战。因此，吐蕃统治敦煌初期，挟军事行动 的余威，横加劫掠，子女玉帛，悉归帐下，造成当时社会上混乱和动荡不安。同时又激起敦煌汉 人数次起义，反抗吐蕃的统治。这些斗争，使吐蕃统治者认识到汉族百姓中蕴藏着巨大的反抗 力量，他们不得不在统治政策上有所让步。他们拉拢唐朝的破落宫、汉族世家豪族参与政权管 理，如封他们做守使、部落使等。如阎朝投降后在吐蕃得到的职务是“大蕃部落使河西节度”。对 汉人原官员的任用，也是向汉人社会发出和解的一个信号和象征的行为。同时，吐蕃统治者按 照自己固有的制度和习惯来改造新占领区，在敦煌被占领后的公元790年，把新区的汉户编成 “沙州汉户部落”。吐蕃把初期的“僧尼”、“行人”、“丝绵”等部落，改变用军事部落，称作“阿骨 萨”、”悉董萨”等。把汉人部落划归“武士”的行列，而与“庸”相区别，无疑提高了汉人的政治地 位。把汉人编入部落是吐蕃统治的需要，是有利于吐蕃、汉寻求暂时的稳定。在P．2449号汉文 卷子里，就有“流沙僧俗，敢荷殊思，百姓得入行人部落，标其籍信，皆因为中赞普，所以纶旨垂 边……”①的赞语。看来，也许当时的若干汉户是欢迎这种编为部落的措施的。即使普通的民 众也希望社会稳定。S．1963号汉卷《金光明经卷第一》题记为：“清信女佛弟子卢二娘，奉为七 代仙(先)亡见存眷属，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