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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视角下的中国农民政治参与研究 李里峰 王明生 内容提要 农民以革命方式参与政治的动力，来自乡村社会的阶级冲突、革命政党的动员和组织、农民个 体的理性选择、民族主义的意识形态等多种因素。通过投身群众运动、参加政治组织、谋求政治地位、监控基 层精英 、提供物质资源等方式，农民群众为革命政党和革命政权提供了关键性的支持性输入，使革命政治系统 的正常运转成为可能。 关 键 词 农民 政治参与 革命视角 动员参与 自20世纪中期行为主义学派兴起以来，政治 及相关理论了解不够，研究视野比较狭窄；二是缺 参与逐渐成为西方政治学研究的一个重要领域。 乏以翔实的田野调查和文献资料为支撑的实证研 在很长时间里，绝大多数的政治参与研究者，都把 究，泛泛之论较多而创新性成果较少；三是在研究 资本主义发达国家的投票选举行为作为主要考察 时段上主要集中于当前的村民自治和村委会选 对象，而关于其他国家地区和其他参与形式的研 举，而对改革开放以前农民政治参与的研究比较 究则相对比较薄弱。①不过，美国学者亨廷顿和米 欠缺。笔者认为，从革命视角、现代化视角、国家 格代尔在20世纪六七十年代出版的几部著作属 与社会关系视角等不同的理论路径深入挖掘，中 于难得的例外，这些著作对发展中国家的农民政 国农民政治参与研究尚有很大的拓展空间。限于 治参与问题作了深入的比较研究和理论探讨 ，如 篇幅，本文主要从革命视角出发，简要分析农民以 今已成为农民政治参与研究的经典之作。 近年 革命方式参与政治的动力和形式，并对动员型政 来，随着我国“三农”问题重要性的不断凸显和基 治参与的得失略作评析，以期为中国农民政治参 层民主进程的不断推进，中国农民政治参与问题 与研究提供一定的借鉴。 开始引起学界的普遍关注。据笔者所见，目前已 有两部专门探讨当代中国农民政治参与的著作问 世。⑧另据 “中国期刊全文数据库”(CNKI)检索， 关于农民与革命之间的关系，美国政治学家 1994年开始出现以 “农民”和 “政治参与”为标题 亨廷顿有过深刻的论述。他认为，在政治参与程 的论文，l999年以后数量迅速增加，截至2007年 度极为有限的体制内，传统乡村精英的支持已足 5月已达 188篇。 以保持政治稳定；而在政治意识和政治参与逐渐 但总体看来，中国农民政治参与的研究现状 拓宽的制度中，农民就成了决定性的集团。一旦 仍难令人满意。一是对西方学界的政治参与研究 农民意识到 自己正在受苦，而且认识到能够想办 *本文系教育部人文社科规划基金项 目2“0世纪中国农民的政治参与研究”(项 目号：05JA810006)的阶段性成果之一。 141 江箍笋干 2008．6 法来改变 自己的处境，革命 的爆发就指 日可待 潜能的说法，但更加强调革命政党在动员和组织 了。米格代尔更明确地断言：“20世纪是农民革 农民方面所发挥的决定性作用。这种观点认为， 命的世纪。”但是在各国革命进程中，农民所发 正是中共强大的动员能力和组织效率使传统中国 挥的作用差别甚大，正如斯考切波所指出的，法 社会中分散的、远离政治的、由一个个细胞组成的 国、俄国、中国都发生了一场农民反对地主的革 单位 (家庭、宗族、村庄等)被纳人规范的、等级制 命，但相比之下，中国革命最为明显地表现出是以 的严密结构中，从而使现代意义上的革命得以形 农民为基础的社会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