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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学批评学论纲 雷　戈 　　 一、史学批评对史学结构所起到的变革 所谓“史学结构”就是指史学本身由哪些部分组成, 即史学内部的构造机制。一般说, 习惯的看法是: 历史学包含有三大块, 一块是文献学, 即是对史料的整理、考订、研究, 它包 括各种基础性、技术性的专业和工作, 如 目录学、版本学、校雠学、辑轶学、辨伪学; 一块是 具体的实证研究, 即建立在充分、扎实、可靠的史料基础上所进行的各种历史研究, 它包括 各种断代史、国别史、专门史以及采取新方法对历史进行的研究, 如计量史学、心理史学、 口述史学等等; 一块是历史理论研究, 即是对各种历史现象的抽象归纳和各种历史范畴的 ( ) 逻辑演绎, 它包括历史观 历史本体论 、历史认识论、历史方法论、史学概论以及对各种史 学方法所进行的理论分析。概括言之, 传统的和现有的看法基本上是把历史学体系划分为 三部分: 史料研究、史学研究、理论研究。 但在我看来, 这种划分是不合理的、不科学的, 与其说它在细节上不全面, 不如说它在 结构上有缺陷。因为它完全没有考虑到史学批评在整个历史学体系中所应占有的重要位 置。按照我的看法, 理想的史学结构应该是: 史学研究、史学批评、史学理论这三者构成的 ① 有机整体。 表面上看, 我这种划分较之于流行的分类只是增加了一个单独的项 目——史学批评, 但实际上, 却是对流行分类的结构性改变。首先, 我把流行分类中的史料研究和史学研究 合并为一, 认为史料研究也是史学研究的一部分。但这种合并也只是意味着史料学是史 学, 而不等于说史学是史料学。即, 如果说, “史料学是史学”这个正定理可以成立的话, 那 么, “史学是史料学”这个逆定理则是不能成立的。换言之, 我们不能把史学研究完全归结 于史料研究。当然, 我这里所说的“史学研究”只是相对于史学结构中的史学理论和史学批 评而言的, 具有特定含义和具体界限, 即较为狭义的“史学研究”, 而不是广义的“史学研 究”。因为广义的“史学研究”就是史学本身和史学结构的全部, 它自然也包含有史学理论 和史学批评在内。 其次, 我对史学理论的内涵和外延均作了明确的规定, 即, 史学理论本身包含有三个 ( ) 层次, 即史学观 史学本体论 、史学认识论、史学方法论。至于史学概论, 在我看来, 并不属 于任何层次的史学理论, 它没有任何严格的理论价值, 充其量只能算是对史学体系的一种 ① ( 关于史学批评对于史学理论的独立性, 近来有人也论及到这个问题 游翔: 《史学批评若干基本问题研究》、《湖北 大学学报》19946) , 至于此文所论及的一系列问题以及它在论证过程中存在的诸多缺陷和漏洞, 因文章篇幅所 限, 在此无暇展开全面分析, 容以后专文阐述。 ·28 · 史　学　理　论　研　究 浅层次的知识性介绍和说明, 不管这种史学概论是对唯物史观的简单解说, 还是对史学性 质和方法的一般叙述, 它都不具有独立的理论品格, 因而称不上是一种真正的理论。史学 概论只有理论的形式, 而没有理论的内容。本质上, 史学概论只是史学理论的一种知识和 常识。所以, 我们在史学理论范畴内不会过多考虑史学概论的特殊价值。另外, 更重要的 是, 基于史学观的立场, 我们将排除和取消历史观在史学理论层面的合理存在, 我们的作 法是: 第一, 把历史观规定为哲学, 即, 历史观不属于史学范畴, 而属于哲学范畴; ① 第二, 我们把习惯上的历史理论、历史方法论等有关内容分别按其性质适当安排在史学本体论、 史学方法论里面。这样, 我们就将历史观从史学理论层面驱逐出去, 至少也可以凭借史学 观去对历史观进行一些必要的解构, 使历史观不能继续盘踞在史学领域对史学观构成过 多的限制和干涉。因为我们相信, 历史学的可能性不是建立在历史观的基础上的。史学观 对历史观的学理解构和理性制约, 能够为史学理论和史学本身清理出一块干净的地盘, 从 而有可能使史学真正变得自律、独立、纯粹、明晰起来。历史学只有成为自律的、纯粹的、独 立的、明晰的, 才能被史学批评加以细致的分析和深刻的理解。这也就是说, 历史学的自律 化、独立化、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