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文化史和中国研究.pdfVIP

复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08年第1期 FUDAN No．1 JOURNAL(SocialSciences) 2008 ·文化史研究· 新文化史与中国研究 张仲民 (复旦大学历史系，上海200433) [摘要]新文化史在过去20多年的西方历史研究中已经成为显学，它大大改变了人们对以往历 史的看法。其影响所致，渐有一切历史都是文化史之势。本文对此提出了一些反思，并对新文化史在中 国研究方面的应用情况作了相应的述评。 [关键词]新文化史文化范式中国研究 一时代有一时代之史学，在当今的世界史坛，新文化史无疑正在风行天下。实际上，作为一种 Cultural 明确的研究趋势，新文化史(New History，简称NCH，亦有人称之为社会文化史)是“文化转 向”(culturalturn)的产物，于20世纪70年代才开始勃兴，20世纪80年代即在欧美史学界蔚为大观。 即或如此，这种文化史研究中的新趋向作为一个专有符号之诞生，却晚在1989年，由美国女历史学 家林·亨特(LynnHunt)在其所主编的论文集《新文化史》④一书中首先揭橥。这种文化史之所以被 冠以“新”字，正表明它区别于以往的文化史研究范式(paradigm)的鲜明立场。从此，诸如文化史、社 会文化史、日常生活史、微观史学、心态史学、记忆研究、知识社会史、历史人类学等名目的研究方法 与著作，就被评论家简以名之日“新文化史”。 关于新文化史的研究范式，中文学界的诸多学者已经进行了不少的介绍、梳理，对之有了比较 清晰的认识与了解，但也存在某些误解。笔者认为它在三个方面值得我们特别关注： 第一，新文化史的一个明显特色是它与理论的紧密关系，理论是新文化史家更好理解过去、解 释过去的有效工具，这与传统实证史家轻视理论的态度是极为不同的。以往坚持实证路线的大多 数历史学家深信：只要把相关材料搜寻、排列完毕，过去之历史真相就会呼之欲出。理论这种玄虚 的东西，谈的再好也只是光开花不结果，对历史的实际研究缺乏正面作用，反易让人堕入以论代史 的陷阱或追逐时髦的歧途。基于这种认识，许多历史学家都是凭着“常识”和直觉行事，很少有人愿 意涉足理论这个“雷池”，对历史哲学和历史叙述理论也普遍轻视。这种情况也同样存在于美国汉 学界、台湾的历史学界。②中国大陆的历史学界亦同样如此，只是原因却不尽相同，近二十年来成长 起来的中国史学者，很多人是鉴于对过去四十年滥用马克思主义的反思，以及对近些年来在中国旋 起旋灭的西方理论的警惕，因而更多把眼光投向了民国时期学者的治学经验与学术成就上，傅斯年 [收稿日期]2006—09—10 【作者简介]张仲民，历史学博士，复旦大学历史系讲师。 Cultural California ①LynnHunt(ed．)，‰New of Press，1989)． History(Berkeley：TheUniversity Ch／na ②参看PrasenjitDuara，“Ⅵ，IlyIsHistoryAntitheoretical?”Modem24．2(Apr．，1998)：105—120；林正珍：《台湾五十年来“史 学理论”的变迁与发展；1950—2000》，康乐、彭明辉主编：《史学方法与历史解释》，北京：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2005年， 第55页。 100 万方数据 及其主持的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陈寅恪等学者就是他们“心向往之”的典范。 但一个不容回避的现状是，上个世纪60年代以来，语言学理论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