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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支持与权能感 ① ——以残疾人福利实践为视角 周林刚 （本文正式发表于《西北民族研究》，2008年第4期） 【摘要】社会福利往往包涵制度逻辑和实践逻辑两个维度，本文从实践逻辑 出发，试图通过探究社会支持与权能感之间的关系，以达致透视福利行为及其效 能之目的。文章以残疾人实证调查资料为基础，探析了亲友和福利机构支持同残 疾人权能感之间的关系，重点就残联的实践逻辑进行了讨论。研究发现，虽然以 公民权利为核心理念的残疾人福利制度体系基本建构起来，但就正式福利机构的 残联而言，其福利实践逻辑却依然停留在“怜悯”、“同情”的人道主义层面。残 疾人社会福利的制度逻辑与实践逻辑之间存在很大裂痕。 【关键词】残疾人 社会支持 支持密度 权能感 福利实践 【作者】周林刚 社会学博士，中共中央编译局博士后研究人员（100032）， 深圳大学管理学院当代中国政治研究所副教授（518060） 一、问题的提出 在现代社会保障制度建立之前，社会救助作为一种慈善事业，是对穷人的一 种施舍和恩赐，人们一旦接受了福利救济，就会被贴上“无能者”的标签，被主 流社会鄙视为“不正常的人”而加以排斥；而接受福利救济，对个人来说，也就 意味着一种耻辱或烙印(Stigma)，是一种以牺牲个人的尊严和人格为代价的生活 保障② 。从 19 世纪末开始，人们逐渐认识到，市场经济条件下的失业、贫困主要 是社会结构性原因导致的，并非完全由个人原因所致。1834 年，英国国会通过 了济贫法修正案，即新“济贫法”。新“济贫法”的通过标志着古已有之的以慈 ①该研究为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基金项目“城市弱势群体何社会福利的理论、政策与实践”成果之一，曹树 基教授、蔡禾教授、冯小双编审为本文的修改提供宝贵的参考意见，在此一并致谢。 ②钱宁. 《从人道主义到公民权利——现代社会福利政治道德观念的历史演变》，《社会学研究》2004 年第 1 期。 1 ① 善观念为基础，由一部分人出资另一部分人接受施舍的救助方式的终结 。19 世 纪末 20 世纪初，德国、英国以及西欧和北欧的一些国家相继通过了老年、失业、 工伤、疾病等社会保险法。社会福利制度的理念也发生了根本变化，西方各国的 社会救助政策大多由慈善恩惠观念，改变为社会权利与政府责任的观念。 由同情、怜悯的人道关怀转变为人们应有的社会权利，从传统福利时期的人 道主义理念转变为现代社会福利公民权利理念，是西方社会福利思想的重大变 革。从理论上讲，福利接受者不再以牺牲个人的尊严和人格为代价，福利行为能 为社会弱者增权（empowerment ），它既能解决受助者的实际困难，同时又能消 除受助者的无权感（powerless ）。 在中国，儒学的“仁”、“爱人”、“恤”、“济”等理念构筑了传统福利思想的 文化基础。新中国成立后，随着政府控制力的加深，社会福利制度的儒家色彩渐 次发生变化，法家的色彩渐渐浓厚，福利的理论基础转变为“政治控制”。福利 从来没有被看作是人民的基本权利② 。20 世纪 80 年代中期以来，受西方社会福 利思想的影响，中国政府出台了一系列社会保障法规文件，构筑了一个以养老、 失业、医疗三大社会保险制度和社会救助制度（最低生活保障制度）为骨架的中 ③ 国城镇社会保障体系的雏形 。至此，现代意义上的城市社会福利制度框架已经 搭建起来了，福利制度的设计完成了从“救急”、“慈善”到“权利”理念的转型。 那么这套现代意义上的社会福利体系的实施效果如何呢？“中国社会保障 体系研究”课题组，经过 3 年的调查研究和深入探讨后指出：“从目前的实施情 况看，效果难尽人意。中国社会保障体系的问题在于制度设计抑或实际操作？我 ④ 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