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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徐宏祖的小品文特色 默湘沅 中国散文虽然源远流长，但真正能作为一种独立自由的文体，应是晚明时期的小品 文。明代后期社会状况发生了新的变化，政治局势的腐败，经济生活的繁荣，社会风尚的 变迁，如李贽倡导“童心说，公安派提出“独抒性灵，不拘格套’’的主张，汤显祖强调情性， 提蹬“情不知所起，一往两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霉土丹亭记》题词)，这些充满革 薪的精神思想，都影响了晚明文人的思想、心态。《匿库全书总冒》在镞说孚黪的提簧中 说：正(德)、嘉(靖)以上纯朴来漓。隆(庆)、万(历)以后，运趋末造，风气日偷。道学多侈谈 卓老(李贽)，务讲禅宗，山入竟述眉公(陈继儒)，矫言幽尚。或清谈诞放，学晋宋而不成； 或绮语浮华，沿齐梁而加甚。C1] 这段话明确地指出自隆庆、万历以后的社会风气与文人思想发生了明显的变化，文 人的生活与文学创作受到了禅宗思想的影响，动摇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为现实 人生价值的唯一途径。又因受了王阳明提倡良知的学说，打破了道统的陈旧格调，从传统 的禁锢解脱，激起个性自觉的思想潮流，唤起了个人精神的自发，丽表现出一种鲁豳活泼 的精季枣。此时文入生活的情趣感现了新的趋向，印鄙弃仕途，追求出永之乐。认为由承是 天地闻的精华，应该到大自然里欣赏出永的奇瑰，领略造他的神功，他们好游览由水，而 且游历范围相当广远，甚至翻山越岭，走齐、鲁、燕、赵、吴、越、楚等地，而至边陲荒域，足 迹几遍天下。在游历中不惧危险，向往高山大川，绝谷险地，以观览山水之美，搜山水之 奇，即使葬于青山绿水，冷石荒革，亦不以为意。徐宏祖在致陈继儒信中说：“他日，或老先 生悯其毕命，招以楚声，绝域游魂堪傲玉门生入者矣!C2J陈函辉《徐霞客墓志铭》也写到： “至湘江遇盗，行笈一空。静闻被创毙，霞客仅以身免。佥谓再生不如息趾，霞客谓：益荷一 镭来，何处不可埋吾骨耶!【3】袁宏道在《开先寺至黄岩寺观瀑记》一文中也说：“恋躯惜 命，俺潮游由?且尔与其死于床第，孰若死于一片冷石也l”C4] 他们对山水的喜爱，凡至痴迷的地步，把游赏出水看作是人生最大的乐趣，甚至以身 殉亦在所不惜。晚明时的政治腐败，现实环境造成的精神苦闷，使他们对山水之美更为推 崇向往。受到当时的文学思潮的影响，创作了许多脍炙入口的小品文，造就了很多名家， 徐宏祖即是其中之一。 209 晚明之际，以文学描写笔法记述游览历程，描摹山水、景物、名胜古迹，抒情明志，以 袁宏道的山水游记和徐宏祖的《徐霞客游记》为最有名，尤其是《徐霞客游记》，不同以往 任何山水游记，虽是运用日记形式写成的，但将其所写的任何一个片段抽出来，都是一篇 精彩的小品文。他的游记不同予前人之作，既状山水之美，又能抒一己之衷情，突破传统 的模由范水的格局，有丰富的想象和浓厚的感情，没有公安派一味“独抒性灵”的偏颇，而 自成～体，开拓了游记文学的新境界，具有高度的美学价值。 清奚又溥在《徐霞客游记》序文中称此书为：“古今一大奇作也。其笔意似子厚，其叙 事类龙门，放其状由也，峰峦起伏，隐约毫端；其状永也，源流睦折，轩腾纸上；其记遐陬僻 壤，则计里分疆，了如指掌；其记空谷穷岩，则奇踪胜迹，灿若列星；凡在编者，无不搜奇扶 怪，吐韵标新，自成一家之言。，，(国 这说明了其记游的写作不钟搜奇抉怪，而且帮吐韵标新’’的创薪独特。兹就其在 写作上呈现的艺术特色分析如下。 (一)自然真实 文学的创作贵在真实，始有生命、活力。古代的游记文学多借景抒情，嚣此在描绘由 水景物时，时时可见作者情怀，或用夸张、渲染的文字铺叙，在徐宏祖创作的《游记》一书 中，无论是写山川地貌、或是述崮然景观，都是直录所见，以具体的形象呈现出来，在自然 真实中突出他文笔之美。如在《粤西游日记。二》对激玉泉、三清岩的描述：右壁处有穴大 如管，泉自中滴下，悬四五尺，僧布竹承之，清冷异常。下丈余，汇为一潭，不甚深澈，指为 “龙潭’’云。岩内有一石如艇，卧可为榻，坐可为凡，岩列三清像，故以“三清为名，酃自石 之下洞矣。又南半里，为大寺。甚古，后倚崖壁，有观音堂甚敞。其左峭壁下有圆珠池，亦 水自半崖滴下者，下税圆潭承之，无他异也。按志：山北有激玉泉，而《西事珥》与《百粤风 土记》俱谓其泉暮闻钟鼓则沸溢磊起，止则寂然，诧以为异。余谓泉之沸寂，自有常度，乃 僧之候泉而鸣钟鼓，菲泉之闻声而为沸寂也。及抵白石，先询之兰清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