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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风传说：中华文明的江南之源 吕洪年 【摘要】自2004年夏“中华文明探源工程”正式启动以来，在文化谱系、年 代测定、社会发展、技术进步、聚落形态等方面，取得了重大突破和成果。但大多都 限于物质文明方面。其实，中华文明探源，也应当包括精神文明方面。本文正是从这 一视角出发，重新审视上世纪80年代末在太湖流域特别是浙江德清县发现的防风传 说，提出它是“中华文明的江南之源”一说，这不啻是对其历史价值、学术价值的一 种提升。在研究方法上，采用文献、考古、口碑三者结合，体现出一种新特色 【关键词】防风传说中华文明江南之源 在我国原始社会末期，氏族、部落大动荡、大分化、大融合的历史潮流中，活跃 在中原大地上的炎黄部落联盟中的一支——夏后氏部落，在历史的机遇中，站在潮流 的前头，率先跨进了文明的歹弋门。在国家诞生的凯歌中，融会八方，终于成为我国历 史上最早崛起的民族和王朝。 在形成夏民族和建立夏王朝的划时代的历史进程中，夏后氏部落酋长大禹的治水 活动起了特殊重要的作用。在原始社会生产力低下的情况下，人们对洪水横流的灾祸， 不能不感到恐惧。因此，人们盼望能战胜洪水的英雄。大禹正是这样的人物。他肩负 起我国上古治理洪水、发展农田灌溉事业的重任，最后完成伟业，奠定了华夏的基础， 谱写了中华文明历史的壮丽乐章。 对大禹的研究，历来只注重于文献、文物资料，而无意于实际存在千古流传的史 前口碑。有的学者认为那种“无本之学”不足征信，忽视神话传说所提供的大量信息， 其局限性愈来愈明显。其实。古代文献有的也是原始口碑的记录，它们是“没有出土 实物”的出土文物，应当引起我们的重视。 在大禹治水的活动中，上世纪80年代在太湖流域特别是浙江德清新发现的防风 传说，证明越族先祖防风氏起了重要的作用。在治理洪水的过程中，防风氏在治理的 方法，在挖地凿井以及金属器具的发明和应用以及贷币、城市的兴起等方面，在传说 中都有真切而生动的反映。对此，我们完全有理由这样说：防风传说这一原始口碑， 是中华文明的江南之源。 一、大禹功勋包含和代表着防风功勋 马克思曾说：“社会生产关系，是随着物质生产资料、生产力的变化和发展而变 化发展的”(《马恩选集》第1卷第363页)。我国原始社会末期，特别是大禹时期， 因治理洪水的需要，在生产力和生产方式方面有了飞速的进步和发展。 面对铺天盖地的大洪水，先是尧命鲧去治理，可是治了九年，丝毫也没有成绩。 据《书·洪范》记载，鲧治不了洪水的原因，主要是他用错了方法。他用的方法是“堙” 和“障”，也就是拿泥土来堵塞洪水，结果不但堵塞不了，洪水反而愈涨愈高。到了 舜时，洪水继续泛滥，舜就推鲧的儿子大禹去治理洪水。禹吸取父亲鲧治水失败的教 训，并且采纳了越族先祖防风氏的建议，把“堙障”的方法改为“疏导，结果成功 了，洪水平息，解救了万民的痛苦。 这里鲧的失败和禹的成功，可以理解为主要是受生产水平所制约。鲧时，人们还 不能采用先进技术，开山凿石，疏通河道，在生产特点上也还不是急于解决兴修水利、 灌溉、发展农业的问题。这是时代的局限，而不是他个人的过失。为此，至今许多地 方还留有怀念他的“鲧堤”、“鲧庙”，可见他仍受后人的尊敬。到了禹时，出现了青 铜工具，使生产水平起了很大变化。正如《越绝书》卷11所记：“禹穴之时，以铜为 兵，凿伊阙，通龙门，决江导河，东注于海”。故《史记·封禅书》云：“禹以九牧之 金铸九鼎”，《墨子·耕柱》亦云“启(禹之子)派蜚廉铸鼎于昆吾”。昆吾在今河南 濮阳西南，是古代非常有名的一个产铜中心。青铜工具促使了“以铜为兵”的灌溉农 业经济的形成。 大禹采纳防风氏以疏导为主、疏堵结合的治水的思想和方法，也不是一个无关科 学的小问题。他既有对传统的继承，又有对传统的突破和革新。如历来传他为兼用“堙” 与“导”的两手。而近人研究，对此又有新的说法。著名历史地理学家陈桥驿教授在 《绍兴农业发展史略》中认为，防风氏在南方治水，只能用“疏导”之法，因为海侵 海退之后，平原成为一片沼泽，必须疏导河流，才能排干沼泽，从事耕作。至于兼用 “堙塞”，则是故事在北方流传(黄河流域治水总是用“堙塞”)，有时就顾不上南北 地理环境上的差异了，反正治水总有成功和失败，因此根据编织故事的需要而随时变 更“堙“导”之法或兼有两手之说。 此外更有意义的则是水井的发明。据《经典释义》引《周书》云：“黄帝作井”。 《史记·五帝本纪》亦云：“舜穿井”。《世本·作篇》云：“化益作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