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中文体学.pdfVIP

《李自成》中的文体学 ■许建辉 20世纪70年代末期．著名作家周而复在读罢《李慰。其剿贼出力诸将。已饬吏兵二部从速论功升赏。兹 自成》一、二卷之后，通过电话给了作者姚雪垠两项“任 再赐尔洪承畴尚方剑一柄，阵前便宜行事。并赐内银三 命”：一是崇祯皇帝的秘书长，二是李自成的参谋长。这 万两，丝表里各二百匹，赏功银牌五百副，供阵前奖功 虽是两位老朋友之问的戏言．却也事出有因。单以“秘 之用。 书长”而言，起码说明周而复不仅注意到了《李自成》中 于戏!凯旋饮至。古有褒功之典；执献俘，朕所望于 姚霄垠为崇祯代拟的两份文件．而且非常赞赏。 今日。但有殊勋，朝廷不吝封侯之赏；倘负重寄，国法自 第一份文件是诏书。崇祯十一年十月，小而险要的 有处罚之款。一旦将该股逆贼扫清，尔等即星夜率师勤 潼关城大军云集。陕西、i边总督兼摄河南等五省军事 王。不得瞻顾逗留，贻误戎机。 的洪承畴来到潼关．督率孙传庭与在陕诸将火速将李 钦此! 自成一鼓歼灭。一场恶战即将开始。就在此时，皇帝的 诏书是帝王给臣下的旨令．体例上属公牍文的诏 一纸诏书追到军中．送旨太监朗朗宦读： 令文一种。按照皇家规矩，除非特别机密者，一般诏书 奉天承运，皇帝诏日：流贼祸国。十栽于兹，万姓涂 的制作都是先“票拟”——即由内阁文臣拟稿、当值内 炭，陵寝震惊。凡我臣子，谁不切齿!迩来天心厌乱，运 阁辅臣(辅臣通常是五至七人)审阅、首辅定稿，再誊抄 有转机。元凶巨恶，自相携贰，或次第授首于关中，或相 清楚送进宫中，通过司礼监呈报皇帝，皇帝审阅后发还 继就抚于汉滨。革左等观望徘徊于淮甸，老回回等铩羽 内阁，然后才能制成正式诏书发出去。而我们从《李白 局促于豫南。此皆待戮之囚。不足为朝廷大患。惟闯贼 成》第一卷第五章中读到的这一份“诏书”，却是由姚雪 李自成。虽经屡败，凶焰未灭；孤军奔窜，仍思一逞。笼 垠一手包办的明朝政府“正式义件”。它体例上符合诏 络有术，死党固结而不散；小惠惑人，愚民甘为之耳目。 书规则，语言上骈散兼行，对仗工稳，读起来抑扬顿挫， 若不一鼓荡平．则国家腹心之祸。宁肯有底止! 极富节奏感。内容上。它既介绍了近两年来农民军的整 朕前已迭下手诏。谆谆告谕，务将闯逆一股，火速 体活动情况．又突出了李自成及其主要将领，同时也见 剿灭。尤须将闯逆本犯及贼妻高氏、巨贼刘宗敏、李过、 出大明朝廷对漳戈南原大战的高度重视和巨大希望。 高一功、田见秀等。一一擒获，或予阵斩，断勿使一人漏 凡此种种．使其成为与小说本体不可分割的重要组成 网。尔洪承畴、孙传庭一向实力剿贼．卓著劳绩，朕甚嘉 部分。 第二份文件是祭文。崇祯十四年七月，洪承畴率领 负伤，仆而再起；正欲自刎，群虏拥至。遂致被执。当此 十三万明军援救锦州，不幸兵溃，困守松山。翌年二月， 时也。战鼓齐喑，星片无光．长空云暗，旷野风悲，微雨 松山城破，洪承畴突围被俘，投降满洲。当他在盛京(沈 忽零，淅沥不止。盖忠贞格于上苍，天地为之愁惨而陨 阳)向清帝屈膝称臣时。北京城中却传说他已慷慨尽 泣! 节。为褒扬他的忠贞义烈．祟祯皇帝下旨在朝阳门外设 闻卿被执之后，誓志不屈，蓬头垢面，骂不绝口。槛 十六坛予以祭典，而最后一坛由皇帝亲躬主祭。据野史 车北去，日近虏廷，时时回首南望，放声痛哭。迨入沈 传说．洪承畴后来以“七省经略”之尊为清政府平定江 阳。便即绝食。虏首百般招诱。无动卿心。佳肴罗列于几 南时，曾有昔Et文臣率义军抗清被俘。洪承畴以故人旧 上，卿惟目闭而罔视；艳姬侍立于榻前，卿惟背向而怒 谊劝降，被俘者拒不相认。说洪承畴早已在沈阳慷慨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