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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建)刘小新 海外华文文学研究的几个问题 海外华文文学作为世界性语种文学的学科概念，是20世纪90 年代才提出，并逐渐引起学术界注意的。与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 相比，它要显得稚嫩、粗糙得多，人文学界甚至有人认为这是一个 幼稚乃至弱智的学科。迄今看来华文文学的学科建制远未成型， 从命名、定义、范畴到性质、特征、关系等理论问题，需要迸～步探 讨。因此华文文学界免不了要做一次又一次的自我检讨与批判， 目前看来这种反省难以告一段落。作为该领域的工作者，笔者也 有参与这种检讨与反省之必要。 一个初刨的学科免不了要遭遇一些基础性问题。其中最首要 的问题是学科的定位。人们从进人这一领域的研究开始，就一直 处于定位暖昧的状况。这种暖昧仅从人民大学复印资料中心分类 的犹豫中就可感受一二。该中心在收集转载文献论文时，在分类上 曾经摇摆于“中国现当代文学”与“外国文学”之间，时而把它划人 外国文学，时而又归人中国现当代文学。今天从该中心和社科规 划办的处理看，人们基本上倾向于在现当代文学中给了华文文学 一个位置。这种安置或许有其合理性。从书写语言、文化传统以及 华文文学的历史发源看，人们有理由把华文文学看作中国新文学 在海外异域的延伸与播迁。历史上看，东南亚早期的华交创作主 体主要由新文学的南下作家构成，其文学论争与思潮运动与新文 学几乎同步同构。此外这种定位也得到海外许多作家的认同。於 ·94· 海，}华文文学研究的几个闯韪 梨华等一大批作家至今仍然坚决认定自己是中国作家，海外华文 文学是中国文学的一部分，50年代美国的“白马社”人数众多影响 广大，他们自称为“第三中国文化中心’，也同样认同于这种定位。 然而随着从华侨到华人的国籍身份的转换，华人文化心态也逐渐 从落叶归根转换为落地生根，有一些作家尤其是一些东南亚的作 家开始把他们的文学归人所在国的文学队伍中。随时问的推移。 土生土长的华裔作家数量渐占多数．这种认识将成主流。看来．把 华文文学定位为外国文学也不是毫无理由的。然而，在海外华文 文学的本土化发展仍很不充分的情形下．这种定位的合理性还有 被质疑的可能。在全球化的语境里。海外作家的身份多元化国际 化趋势逐渐出现。或许华文文学的学科定位间题不再会成为困扰 学界的问题。人们把它搁置起来将不再影响研究工作的展开。 然而全球化的另一面必然是本土化思潮的兴盛．可以推测会 有更多的海外华文作家更计较其文学身份定位问题，这一趋向已 渐露端倪。学科定位对学界将产生越来越大的困扰也是可能的。 对此我有两点想法，第一、华文文学研究的魅力部分正在于其文学 身份的暖昧性。这一学科定位的困窘或许给人们提供了更开阔的 研究空间和学术视野；第二、有不少人认为在海外华文文学中相当 多数的作品在思想和美学上还不如中国学生的习作，这种看法在 资料上很容易获得有力支持。的确．华文作品的艺术水准参差不 齐，以往学界随意比附已经伤害了本学科的学术声誉。诸如把戴小 华的《沙城》誉为马来西亚的《子夜)或者赠送某作家荷马的桂冠， 都是不明智的。在海外华文文学整体艺术质量还未达到鉴赏研究 的水平时。我以为把它作为文学或美学研究的对象，很可能遮蔽了 其所蕴含的另一种学术价值。如果从华侨华人历史研究的层面上 看，华文文学作品的价值将凸现出来，它们即使不是可靠的史料， 也是可作参照的宝贵资料，在研究华人的心态和文化经验方面有 重要的参考价值。而华人学相对成熟的理论与方法将助华文文学 ‘ -95· 第十=届世界华文文学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 研究一臂之力．有助于改变该领域研究缺乏学理性的弊端。近来， 华文学界热衷于讨论华文文学的文化与身份认同．却很少有人注 意到著名华侨华人研究家王赓武的有关华人认同问题的精辟论 述。其成果本是华文文学研究可以信赖的理论支援。华文学界的 这一忽视，至少使华文文学文化认同问题的研究丧失了其本该具 有的历史维度。我举这个例子，是想说明把华文文学研究戈町入华 人学领域的必要性和有利性。可以想象的是很多人甚至绝大多数 的华文学者不会同意这种意见，但我认为人们至少有必要从华人 学那里寻找华文文学研究的理论资源和研究工具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