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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归文学作品：从索绪尔到奥斯汀(提要) 马大康 温州大学 在20世纪文学研究领域，索绪尔的影响是相当巨大的，布拉格学派、俄国符号学派、结 构主义，以及后结构主义，都以索绪尔语言学作为自己主要的理论资源，乃至理论出发点。但 是，索绪尔语言学主要是针对语言系统的“共时研究”，致力于揭示语言的符号特性。这一研 究视角既赋予它普遍性、深刻性，同时也存在理论盲点，它必然为文学研究带来局限性。这种 共时研究的理论成果往往只适宜运用于静态的文本作抽象分析。诸如结构主义诗学，特别是叙 事学固然得到长足发展，究其实都是针对文学文本所做的抽象。即便后结构主义为理论研究引 进了时间因素，却仍然建立在索绪尔共时研究的理论基础上。 可是，读者实际面对的并非“文本”而是“作品”，只要你阅读欣赏文学，你只能面对作 品；文本只是研究者分析的对象，而不是读者的对象。文学的独特性就生成于文学话语行为展 开的过程，生成于文学话语建构虚构世界的过程，它存在于文学作品及作品建构过程，而非文 本之中。这也正是一个世纪来我们始终无法从文学文本中找到某个确切的“文学性”的缘由。 当一个静态的、僵死的文本被不断加以抽象分析，文学的具体性就已经丧失殆尽，哪里还存在 文学独特性呢?因此，文学研究要面向实际，就必须重新回归文学作品，其间的重要桥梁就是 奥斯汀的言语行为理论。奥斯汀的理论所阐释的是“言语”而非“语言”，是针对言语具体的、 动态的运行，并将言语行为体系与具体语境、文化惯例相结合，它为我们回归文学作品研究提 供了相当有效的方法论，这一点在国内文艺学界尚未得到应有的重视。 文学文本是开放的，它为读者进入文本和阐释文本提供了无限多样的方式。对文本做结构 主义或解构主义的读解，对于扩张文学的理解空间、拓宽理论视野具有重要价值，但是，这种 教授们的“智力游戏”恰恰可能导致失去文学所特具的东西，失去文学最珍贵的、不可替代的 价值，以致令我们在实际上离开了“文学”。解构阅读可以运用于任何一种文类的读解，只不 过文学文本更少受到逻辑限制，它为解构阅读提供了更为广阔的空间。但是，这种解读方式却 将文学话语建构虚构世界的活动取消了，因此也将席勒所说的审美教育注销了。 从奥斯汀言语行为理论出发来看待文学，我们发现，文学话语不仅仅用于表述，而是多层 次的行为体系，它们相互交织、相互作用、相互冲突、相互适应、相互融合，共同建构充满生 678 机活力的文学作品。文学话语活动既构成了文学自身的特色，又总是与它所处的现实生活语境、 社会规约相关联，以特有的方式与现实生活活动相交流，相影响。 当然，我们强调奥斯汀的重要性，并非抛弃索绪尔以及相关研究，而是强调要以奥斯汀言 语行为理论作为方法论基础，同时吸收索绪尔语言学以及其他诸多已有的研究成果。 6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