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民-刍议--医古文教学词义讲解中的趣味性.pdfVIP

“黎民刍议 ——医古文教学词义讲解中的趣味性 作者：新医大中医学院中医文献教研室：杨非 “黎民”是古医籍中常见的词，也叫“黎元”“黎庶”，一般解释为：黎是众多的意思， 因此，黎民就是众民：也有认为：黎是黑色，古代官员戴帽子，而老百姓都呈现一头黑发， 所以黎民专指老百姓。但“黎民”之“黎”还另有一种更为有趣的说法，这就是天神，因此， 所谓黎民其实是指“黎管理下的人民”，这种表示统属关系的偏正结构，完全类似于后来的 “皇民”、“王臣”等构词形式。 “黎”作为历史上的“天神”，曾经世代管理万民。对此，不少古代文献上都有记录， 像《龚自珍全集》对这一时期的社会就有过描述：“人之初，天下通，人上通，旦上天，夕 上天，天与人，旦有语，夕有语，这里所谓“人之初”，是指上古社会，当时社会还没有阶 级；所谓“天与人”，是指贵族与贫民，当时贵族与贫民之间的等级还不甚分明，即所谓的 人神不分，平等交往，甚至人和神可以婚配。但后来阶级大分化，新兴的颛顼帝深恶人和神， 也就是贵族与贫民之间如此杂糅无别，伤伦败俗。据《国语·楚语》所记：“及少吴之衰也， 九黎乱德，民神杂糅。”于是，作为五帝之首的颛顼，乃“命南正重司天以属神，命火正黎 司地以属人”，使人与神，也就是贵族与贫民的等级地位恢“复旧常，无相侵扰”。于是，南 神“重”奉命举上天，火神“黎”奉命抑下地，天地自此乃绝，入神乃分，也就是说阶级社 会从此正式形成。其后，“尧兴而诛杀”九黎后代三苗的叛乱，但他仍然“绍育重黎”的后 代，使他们继续“典天地之官”。所以，天神重黎世世代代都统属天下，管理万民，直至周 宣王时，重黎的后代因为治民失职，被贬为司马，著名的史学家司马迁即为黎的后代。类似 的记录尚见于《山海经》、《史记》等古代文献。据史家考证：“火正黎”，是我国远古时代北 方的一个天神般的领袖，他及其子嗣世世代代统治下界万民，地位极其崇高，并进而诞生了 “黎民”一词，意为“黎统治下的人民”。 训“黎”为众多，最早见于《诗·大雅·桑柔》中的注解，“民靡有黎，俱祸以烬。”，毛 传：黎，齐也；郑笺则云：黎，不齐也；唐代孔颖达的《正义》则训释：黎，众也，众民皆 然，是齐一之意。考按，这三家注解虽然不同，甚至相反，但对这句诗的理解基本一致，即 人民俱因战乱而几近于灰烬，不复“齐全”和完整了。但结合上下诗句，我们更倾向于认为， 诗中的“黎”应该做“靡有”的宾语，大意是：人民因为没有了天神“黎”的庇护，因而都 死于战乱，几近于灰烬了。这样理解，不仅文通字顺，而且更符合全诗上下文意。因为在这 279 首诗的第一、第二、第三节中的相同位置上，都有含义与此十分类似的句子，如“倬彼昊天， 宁不我将?”，“国步靡资，天不我将。”，“我生不辰，逢天惮怒。”，这三句中的“天”，都是 指上天，或天神，与作为天神的“黎”遥相呼应，都是在感叹人民、国家失去了天神的庇护， 因而遭到种种不幸。关于这段历史，《国语·楚语》有类似的记载：因为火神黎的后代“叙民 失职”，天下曾经先后爆发过“九黎乱德”、“三苗为乱”，并进而发展到周幽王、周平王以后， 全国陷入了一场几近难御的大战乱，并不得不在周宣王时将“重黎”的后代降为司马。这些 史料，正是对“民靡有黎”这句诗的最好注解。 考按《说文》，“黎”被写作“势”，意思是履粘。杨筠如先生在《尚书霰诂》中也分析 过“黎”字，他认为“齐民”乃后入的“沿用”，段玉裁迸一步阐释：“黎”之“众之义行”， 而“履粘之义废矣。”这也间接证明了，训“黎”为“众”，乃是由于《传》《笺》《正义》等 对“民靡有黎”这旬诗的误释误训之后而导致后人错误的沿用。 再谈黎民的另一种诠释，即“古时民首皆黑，故日黎民”。这种义训，初始于《汉书· 鲍宣传》，孟康注云：黎民为黔首。孟康之所以如此解释，是因为“黎”早期义项之一，就 是黑色，譬如《尚书·禹贡》中“厥土青黎”，这里的“青黎”，就是青黑色的意思。此外， 黎民与战国、秦汉以后出现的新生词“黔首”意思相当，所以也容易导致人们混淆“黎民” 与“黔首”之间的区别。但是两者之间确实有区别，黎民是指“黎”治下的人民，并进而演 变为人民百姓的通称，而黔首则是因为古时官僚均戴着显示身份的帽子，而百姓则裸露着一 头黑色的头发，因而被借代为人民的称呼。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