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九十年代之后留学生文学的三个文化特征.pdfVIP

(上海)俞宽宏 论九十年代之后留学生 文学的三个文化特征 20世纪90年代以来，随着国家改革开放的进一步深化，中国 大陆出现了一派全盘商业化的局面。90年代经济的迅速发展给 传统文化带来了巨大的冲击，使中国文化呈现出了一种多元共存 的状态：“雅与俗分道，写实与精神追求分流，西化派与国粹派各有 追随者，甚至各种文类都自行其是。”o90年代留学生文学是伴随 着新时期大陆留学浪潮的掀起而掀起的，其作家主体是80年代以 来在大陆接受过很好的本土文化教育的青年知识分子。这些散布 在世界各主要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青年作家，一方面经受着西方 后现代主义文化的洗涤；另一方面，他们也时刻关注着大陆经济文 化的发展。他(她)们仿佛是从中国文化飞速旋转的球体表面抛出 的卫星．最终还是卫星般地留在中国文化体系的轨道上。因此，大 陆多元文化的形成和西方后现代文化的影响，使90年代留学生文 学在继承了前期留学生文学的一些共同主题的同时，也显示了另 一种迥异于前期文学的时代文化特征。 毋赵毅衡：(西出洋美)．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1998年。 -144· 论九十年代之后留学生文学的三个文化特征 一、报导性书写：文学的畅销书化倾向 80年代中后期，一批批大陆青年知识分子相继走出国门。逐 渐掀起了一个留学西方的浪潮。当这些以各种形式流向北美、日 本、西欧和澳大利亚等后工业社会国家的留学人员在异文化的土 地上经历了最初几年的痛苦挣扎之后．他(她)们或者逐渐站稳脚 跟．春风得意，个人事业蒸蒸日上；或者彷徨失意，痛定思痛，万千 感慨流向笔端。于是，一个以《北京人在纽约)、《曼哈顿的中国女 人为代表，包括上海人在东京)、《我的财富在澳洲等作品在内 的一大批留学体验性作品喷薄而出，在90年代初期形成了当代留 学生文学的一次高潮。之后，90年代中后期。以《从北京到加州)、 《太阳鸟)为代表的部分作品承继了这种叙述方式，使这一经验性 的报导式书写构成了90年代留学生文学发展的一道主要轨迹。 北京人在纽约)因为电视的介入而轰动一时；同样。《曼哈顿 的中国女人)也因其新颖的题材适逢其时而获得了几十万册的畅 销量。两部作品都以个人生活经历为背景．都把作品的“认识价 值”看重于一切。唯其如此，他们不约而同地采用了类乎新闻报导 的书写方式，极力围绕自己的人生经验，演绎出了一曲曲具有指导 性的人生故事。弗莱德里克·杰姆逊认为；“到了后现代主义阶段。 文化已经完全大众化了，高雅文化与通俗文化，纯文学与通俗文学 的距离正在消失。商品进入文化，意味着艺术作品正在成为商 品。”回艺术作品商品化的一个直接后果是使文学畅销书化了。 畅销书的一个明显特征是把文学的使用价值看重于价值。因此， 作者不必在意于作品的美学意义。不必对人性幽微之深处进行洞 察，以外在的新奇报料为媒介，制造“新闻效应”以获取最大观众的 注意力成为他们的出发点。一般而言．文学作为一种语言艺术．就 ①杰姆逊：(后现代主义与文化研究Pl＆，北京：北京出版社，19卵年。 ·145· 第十=届世界华文文学团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 其精神性而言，它通常是反实用，反处世的。我们不反对在文学作 品中糅进作者的人生经验，这在实际上也往往是不可避免的。但 像《曼哈顿的中国女人》和《jE京人在纽约》那样直接把自己外在的 商场经验当作书写的对象，向大陆读者报导自己的成功秘诀或者 失败的痛苦．这无疑是文学的一次退化，文学商品化的一种必然趋 势。 2000年9月郁秀的《太阳鸟)出版。第一版就发行了20多万 册。近段时间以来，因《超光速运行)和《基因之战》预兆了李文和 事件和黄谷阳枪杀上司案的石小克受到了媒介的关注。但他们在 创作上并没有超出周励、曹桂林的写作模式，新奇的外在经验构成 了吸引读者的主要阅读单位．它的文学价值是有限的。 二、度模式削减：文学的平面化倾向 后现代主义理论认为：后现代主义的美学特征在于．文学的深 度模式削平了，作品从本质走向现象，从深层走向表层。从真实走 向非真实。从所指走向能指。文学作品彻底平面化，思想滑向表 述。作者从意义的追寻走向本文的不断翻新；另一方面．历史意识 消失了，主体丧失了他的中心地位，人的历史感和现实感被抽掉， 成为一种没有根，浮于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