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权传说%3a地方史的民间叙事--从传说文类的历史解释力谈起.pdfVIP

王权传说：地方史的民间叙事 ——从传说文类的历史解释力谈起 云南大学滇西研究院张翠霞 一、问题的提出 对于文献记载有限，13头传说故事极为丰富的大理地方社会而言，传说故事的历史解释 力是地方史研究面对的一个重要问题。传说，作为民间文学文类之～，指的是“关于特定人、 地、事、物的口头故事”1，它是“广大民众创作的、与一定的历史人物、历史事件和地方 古迹、自然风物、社会习俗有关的故事”2。在五四“新文化运动”的大背景下，伴随着现 代民俗学的发端，作为以知识生产实现社会联合的中±致化共同体自我确认的工具，传说故 事作为民间文学文类开始进入人们的研究视野。此问，著名史学家、民俗学家顾颉刚先生不 仅把“层累地造成的古史”的观点运用到孟姜女传说故事研究中，而且也将传说故事作为 研究历史的资料，。为研究古史方法举一旁证的倒”。他的传说故事研究同时在历史学及民俗 学研究领域得到公认，至今影响深远。其后，许多研究者也认为。传说或是记录某个知名的 历史人物的立身行事；或是再现某一重大历史事件发生、发展的过程或断片”，其中既有历 史实在又有历史理解的实在，应该将它视为历史的一个组成部分3。 然而，尽管许多研究成果已经表明，传说故事在历史研究中的有效性，但是同其他所有 的民间文学文类一样，传说故事本身所固有的文学性、变异性、集体性等特性，使其作为解 释性工具的历史研究方法论意义时常受到质疑。长期以来，人们依然习惯性地将传说故事视 为艺术叙事的一个门类，民问文学的一种体裁。其与历史之间的联系，仅是由于它与某些时 间、地点及历史人物、历史事件等的关联而被作为人们认识和理解历史的参照和佐证。而在 具体研究中，研究者往往以“口头传说不足为据”将其排除在“科学的”历史研究之外。许 多秉承传说故事研究应为历史研究的一部分，或持传说故事应为历史组成的一部分等观点的 研究者，经常会受到这样的质问：广大民众集体御作，充满虚构性、变异性的传说故事如何 能反映历史?面对这样的问题，许多研究者莫衷一是。就此，本文试图从大理地区两则广为 流传的王权传说。火烧松明楼”及“金姑驸马”入手，探究传说文类之于区域社会及地方历 史研究的可能的方法论意义。本文的研究，不是追究王权更替的具体历史过程，也不是解决 历史文献与民间传说之间的关系，而是旨在通过不同的王权传说，探求地方吏民间叙事中存 在“王权模式一并由此探求“模式”背后所承载的社会历史意义。 1钟敬文：《民俗学榱论’’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2009年，第245页。 2李惠芳：‘中国民闯文学，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1999年，第104页。 3李惠芳：‘中国民问文学，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1999年，第104页。 二、王权：地方史的民间叙事 大理洱海流域是滇西文化重镇，8至13世纪(唐宋时期)南诏大理国政权建立于此。 据文字“信史”记载，历史上的南诏是唐朝时期的中国西南政权。唐初，云南西北洱海一带 分布着大小六诏，蒙舍诏因位于诸诏之南，故名南诏。南诏励精图治，首领皮罗阁在唐朝支 持下于开元二十五年(公元737年)统一六诏，建立南诏国。次年，唐王朝封皮罗阁为云南 王，赐名归义。有关这段战争和统一的历史，《1日唐书》、《新唐书》、《蛮书》及《南诏野史》 等史籍文献均有过相关记载1。然，这段吞并五诏，南诏称王的“信史”，于大多数的大理人 而言却是陌生的。实际上，当地人并不知晓多少所谓文字记载的确切“信史”，但我们却能 在他们的日常生活，尤其是日常口头传统中时常感受南诏“故国”远去的。历史”。地方史 在民众的日常生活中得以呈现，无论是节日祭祀、仪式庆典还是日常起居、饮食服饰，地方 史造就的地域文化。使锝大理时刻透着地竣之内豹钟灵毓秀，显示着曾为。一国之都8的“南 诏遗风”。就-卜．述有文字“信史”记载的南：蹑王权统一六诏的历史而言，且不论地方野史及 民间口头流传中有多少王权传说的异文，就在如今大理地区的节日庆典中还践行着一套与南 诏王权传说故事相对应的仪式系统。这三种并行不悖的传说叙事，即文字记载、口头叙事和 仪式行为叙事，形成一套完整的传说故事系统，讲述着大理人共同的记忆和“历史”。 在这里，几乎每一个大理人都能讲述一段有关“南诏王”、“自王”和。国王”的传说。 倪辂本‘南诏野史载“火烧松明楼”传说日：“蒙灭五诏，蒙氏恐三十七部不服，选亲族 为五诏来久五诏抗命。王赂剑南节度王昱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