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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中国佛教文化发展三论 上海社会科学院宗教所刘元春 文化，有广义与狭义之分，广义讲文化包括了人类创造的—切物质与精神 成果，狭义的往往偏重于后者。其实，两者之间并不能截然的分开，任何物质 的文化成果都会蕴含着和表达着—定的精神文化成果，而任何精神文化成果一 般都要通过—定的物质文化形式来展示来象征。佛教文化也正是遵循着这样的 规律，其体系非常的丰富和庞大，共同构成其信仰文化体系，虽有区域特点但 又跨越区域的局限，虽有民族特色但又超越民族的界限，虽有时代的特征但又 穿越时空的限制，而相伴着人类社会历史发展的进程，历久而不衰，具有坚韧 的生命力。 但是，近代以来，尤其是半个多世纪以来，将佛教列入”文化”的范畴， 也经历了不凡的过程，打下了时代风云变幻的烙印，也映射出—代智者们的慧 光。不过，在当今市场经济发展的情势下，佛教以及”佛教文化”也面临着诸 多的冲击，其中有能够促进向上的正能量，也存在被扭曲被玷污的反能量，其 文化形态与社会价值的被”无限的延展”，已经成为必须警醒的问题，让我们 反思究竟如何”利用”佛教文化来服务与当今社会建设的需要。作为佛教界和 珍视中国传统文化的有识之士们，都理应用理性的思维去透视这些现实的问 题。当然，这是—个很大的命题，我们只能根据自己的思考来讨论其中的些许 话题。下面的三个论题，在我看来也许有其内在的联系，目的就在于通过关于 ”佛教是文化”命题研究的历史梳理，拓展到“世界文化发展”之视野，再回 望当下的“现实处境”，从而让我们在“自信”与”理性”中更好的思考相关 的问题。 一．“佛教是文化”命囊下的佛学研究 佛教是—种宗教，同时也是一种文化。自传入中国两干余年之后，就融入 中国传统文化之中，而且独树一帜，对中国文史哲和民众民俗产生了深远的影 响。但是，”文革”之后，深受左倾思想影响的社会思想界、学术界还一时难 103 以摆脱以往的思维定式，仍然对包括佛教在内的宗教及其思想文化存在不客观 的价值评价，这也阻碍了宗教信仰自由政策的全面落实。对此，以赵朴初为代 表的佛教界领袖人物与教内外学者们，提出了”佛教是文化”的命题，开展了 持续不断的研究。据王雷泉主编的《中国大陆宗教文章索引》统计，单在1992 总和。教内外出版的佛教著作数以干计。而且，教内外的研究者在遵循传统的 基础上充分借鉴运用新学科新方法，使佛学研究门类众多、日益深入。 1985年3月，赵朴初在《法音》第二期上发表了《佛教与中国文化》一 文，比较系统的阐述了”佛教是文化”的意义。他认为：”大乘佛教传入中国 后，和中国文化相结合，发展是多方面的。—方面是与中国的思辨哲学相结合， 而向学术化发展，对教义愈研愈精，由此引起各宗派的成立，使佛教本身达到 高度的繁荣。一方面是与中国的精美工艺相结合而向艺术化发展，使佛教成为 绚丽多彩的艺术宝库。一方面与中国的^生理想相结合而向社会化发展，使佛 教与中国社会密切联系。这三方面都使佛教成为中国文化不可分割的—部分。 自大乘佛教提出菩萨应以五明为修学的主要内容以来，佛教已由避世潜修的宗 教信仰和思辨哲学转而向世间的学术、文艺、理论科学、生产工艺的领域迈进。 我们千多年的历史经验证明，佛教在中国大地E吸取中国文化的营养，沿着这 一人间佛教的方向发展，取得极其巨大的成功。”方立天的《中国佛教与传统 文化》、汤—介的《佛教与中国文化》、洪修平的《中国佛教文化历程》、赖永 海的《中国佛教文化论》、方广鲳的《中国佛教文化大观》等著作，进一步深 化了“佛教文化”的主题，论证了佛教对中国传统文化和社会发展的深刻影响， 揭示了中国佛教文化多元相融的丰富内涵。这种对佛教的“文化定位”，推动 了教内外佛教研究事业的发展，也推动了当代中国佛教文化的繁荣和发展。 基于继承发展佛教文化与促进佛教信仰活动健康进行的初衷，中国佛教协 会在1979年建立了中国佛教图书文物馆，收集、保存了大批珍贵的佛教文物， 开展了对《房山石经》的研究和出版。重新恢复、修整金陵刻经处，Eps,]、流 通了大量的佛教经籍上百种，达40余万部。1981年创办了新会刊《法音》 杂志，在海内外发行，编印《法音文库》丛书，成立《法音》杂志社。1987 年创办了中国佛教文化研究所有计划地开展佛教文化学术研究和中外佛教学 术交流。1989年10月，中国佛教协会在北京召开了佛教书刊出版发行工作 的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