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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语与汉字关系”国际学术研讨会 汉语和汉字的磨合、互动与和谐发展 厦门大学中文系 李如龙 认识汉字的人都知道，字有形音义，传统语文学也按此分为文字学、音韵学 和训诂学，那时，研究汉字也就是研究汉语，并没有着重考察汉字与汉语的关系。 后来引进的西方现代语言学认为文字是语言的身外之物，研究汉语的对汉字不感 兴趣。19．20世纪之交发现了甲骨文，文字学研究专攻古文字，如唐兰所说，只 注重研究汉字的“构成的理论”和“字体的变迁，也无暇顾及与汉语的关系了。 因此，长期以来关于汉语和汉字关系缺乏深入的研究。 然而，这却是一个不可不研究的根本问题，因为汉语和汉字的关系不是外在 的，而是内在的、独特的关系，不研究它，就很难真正地理解汉语的特性。本文 是对此所作的初步思考。 一、汉字和汉语的关系的独特类型的磨合 索绪尔(1996：50．51)把文字分为表音和表意两大体系，并说：“一个词只 用一个符号表示，而这个符号却与词赖以构成的声音无关。这个符号和整个词发 生关系，因此也就间接地和它所表达的观念发生关系。这种体系的典型例子就是 汉字。”。这位结构主义大师对东方的语言知道太少了，不知道“另类”的汉字， 一说就错。一个汉字记录了一个音节、一个单音词，怎能与声音无关?后来的布 龙菲尔德就比他高明，他说：“汉字发展了完美的表词文字体系，音符和义符连 结成一个单独的复合字。”(布龙菲尔德1980：360)他说的“复合字就是形声 字。汉字是既表音也表义的，这是它记录汉语的两个功能。周有光称为“意音文 字”比较准确。赵元任提出，汉字是“语素．音节文字”，这是从结构方面说的。 一个字代表一个音节，也代表一个语素(或单音词)。裘锡圭(2006：18)说“语 素．音节文字”跟意符音符文字或意符音符记号文字是从不同角度给汉字起的名 称，这两个名称可以共存。两种说法前者着眼于结构，后者着眼于功能，其实可 以互相补充。 49 “汉语与汉字关系”国际学术研讨会 关于汉语和汉字的关系，首先应该研究的是汉字的形音义是如何结合成一体 的?这种结合和表音文字与语言的关系有何不同?造成这种结合的原因是什 么? 汉字的字形历来有“六书”之说，上世纪20年代沈兼士把它归为“象形字、 表意字、表音字的“三书，并说“最初是用形象来表示，进而用意义来表示， 更进而用声音来表示，其由意符的区域渡到音符的区域的轨迹是很难明显的”。 (沈兼士1986：395)这是对字形的整体所作的分类并指出了三种造字法的演变 过程。裘锡圭的三书说则是对字形的分解并指明各类零件和语言的音义的联系： “跟文字所代表的词在意义上有联系的字符是意符，在语音上有联系的是音符， 在语音和意义都没有联系的是记号。”(裘锡圭，1988：11)隶变之后，汉字的每 个字形已经稳定为一个整体，经过语言和文字的两方面的许多演变之后，音符、 意符都和语言的音义有了距离，难以“见字读音”和“望文生义”了。汉字字数 又逐渐追加，多达数万，常用也有三五千个，这就造成了汉字难学、难认、难记 的弊病。 从整体上说，绝大多数汉字的形、音、义是三位一体的。每一个字就是一个 音节、一个意义单位(早期是词，后来是语素)。只要把少数只用来表示一个音 节不含字义的连绵字、译音字排除在外，这个说法就十分准确了。就每个个体来 说，当然还有同音字、异体字、多义字等等复杂情况，但是学了一个字，同时就 掌握了它的形、音、义，不但学了文字，同时．也学了语词，和音素制的拼音文 字相比，却也有“毕其功于一役”的妙处。这就是两种截然不同类型的文字和语 言的关系。 汉语和汉字的关系是综合型的，结构方式是立体化的，形、音、义之间是一 体化的，文字的单位和语言的单位是相对应的。可用下图表示： 文字的单位 语言的单位 这种语言和文字的关系是深度的关联、内在的关系，形神相配、水乳交融， “汉语与汉字关系”国际学术研讨会 文字成了语言的基本结构单位。 拼音字母的文字和语言的关系是分析型的，结构方式是平面性的，形音义之 间是按直线排列顺序的，文字单位和语言单位是不相对应的。可用下图表示： 这种类型的语言是一个字母或几个字母组成一个音节，一个音节或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