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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社会主义经济的几个理论问题 于光远 现在讲“整个社会主义经济组织是一部机器”，或者说得确切一点，“整个社会主义经济组织是一个庞大的现代化机器系统”。 我们现在研究的社会主义的经济是一个很复杂的对象。它不是一个静态的东西，而是处在发展过程中的东西。并且因为我们正在进行社会主义建设，我们不仅要研究问题的客观方面，也要研究问题的主观方面。这就是不仅要研究社会主义经济运动的规律，还要研究如何运用这些经济规律来制定建设社会主义的经济政策，进行社会主义的经济管理。我今天不想谈对社会主义经济如何从各方面进行研究的问题。我只想把整个社会主义经济组织和庞大的现代机器系统作一番对比，谈谈有关社会主义经济若干重要理论问题。 我想讲这个题目，是因为去年夏天在和几位老同志座谈时，有一位同志谈起我们要重视十八世纪法兰西机械唯物主义著作，使我从中得到启发。我讲的这个题目《整个社会主义经济组织是一部机器》，就是模仿十八世纪法国哲学家拉美特里的《人是机器》提出来的。拉美特里的这本书是世界哲学史上的一部名著，是机械唯物主义的代表作。十八世纪法兰西唯物主义者是坚决站在唯物主义立场的哲学家，他们同唯心主义的斗争是很坚决的。他们受到自然科学——特别其中的力学很大的影响。为了反对唯心主义者把人体说成神秘的东西，拉美特里就写了这本书，说人体也是物质，不过是一部非常精巧的机器。拉美特里把人和粗糙机器相比，得出的结论是有缺点的，所以叫做机械唯物论，但是从反对唯心主义这一点来说，他在书中提供了比较有力的论据，就是现在来看也还是很有用的。所以列宁讲过，我们学习唯物主义不能光读马克思主义著作，历史上的唯物主义著作，包括十八世纪机械唯物主义的著作也应该认真阅读。当然，我们是辩证唯物主义者，因为只有辩证唯物主义才能真正战胜唯心主义，只有辩证唯物主义者才能成为彻底的唯物主义者。我们不是机械唯物主义者，但是，今天我们很需要唯物主义，反对唯意志论，反对主观唯心主义的表现，象拉美特里这样的书就是值得我们重视的。他把人和机器相比的确有它粗糙的一面，但是把人和机器相比，我觉得有可取之处，只要不把这种比喻说得绝对了，不把人简单化，那也是有道理的。现在，生理学不是还在讲生理活动的机制问题吗，“机制”这两个字就是从把人和机械相比得来的。我认为，既然把人这个复杂的有机体和粗糙的机器来比尚有可取的地方，那么把社会主义整个社会经济组织和发展的机器体系来比，就更有可取之处了。当然类比毕竟只是类比，把两个东西进行类比，不是把进行比较的两个东西等同起来。人和机器有相似或相同的地方，同时也有许多不相似或根本不相同的地方。把本来不相似或者根本不相同的地方，说成相似或者相同，那就是不妥当的。进行类比不是科学研究，只有对人体进行生理心理的研究才能说明人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有对人进行社会的历史的研究，才能说明人的社会性质是怎么一回事。同样只有对整个社会主义经济组织进行研究，才能说明这个组织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我觉得进行这种比喻，可以启发人们思考，也可以使我们把问题说得更通俗一些，更生动一些。人和机器相比，是复杂得多的事物。整个社会主义经济组织和庞大的现代化机器系统相比，也是复杂得多的事物。但是如果我们在进行这种比拟时，认识到这一点，时刻记住这一点，那么就不能说进行这种类比是机械主义。 我想从这种比拟来说一说有关社会主义经济的六个理论问题：社会主义的经济目标理论、社会主义经济构造理论、社会主义经济机制理论、社会主义经济调节理论、社会主义经济动力理论、社会主义经济效果理论，简称就是社会主义经济的目标论、构造论、机制论、调节论、动力论和效果论。这六个理论问题是从社会主义经济建设的历史经验中提出的。它们是属于具体研究社会主义经济范围内的。具体研究社会主义经济可能不止这六个方面的问题，但是我想这六个方面的问题可以包括大部分具体问题。今天我不可能展开对这六个问题的论述，对这六个问题稍微讲得详细一点要花很多时间，今天不可能做到。现在我们只打算把这些问题提出来，请同志们考虑这样提出问题是否妥当。 第一，社会主义经济的目标论 对一部机器人们要问它是一部怎样的机器，是用来达到什么目的的。例如发电机是用来发电的，使用它的目的就是发电；纺纱机是用来纺纱的，把棉花纺成纱就是它的目的。我们整个社会主义经济这部机器是干什么的，使用这部机器要达到什么目的，这就是社会主义经济目标理论要讨论的问题。 关于整个社会主义社会经济生活的目标是什么？这个问题不是个新问题。斯大林在讲社会主义基本经济规律的时候就讲过，社会主义生产的目的是为了最大限度地满足整个社会不断增长的物质和文化的需要。我们是不是可以按这样一个指导思想来想一想社会主义经济的更明确的目标是什么？我想，可不可以这样说：在可能的范围内，最大限度地生产社会所最需要的最终产品，是社会主义生产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