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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谈《讲话》关于知识分子与大众关系的论述 南 　帆 (福建省社科院文学所) ( 　　《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下简称 之中出现的 ;数十年的文艺发展之中 ,这份文 ) 《讲话》是二十世纪四十年代初期中国共产 献的历史作用相当复杂。尤其是关于知识分 党延安整风的代表性文献 , 《讲话》分为“引 子与大众关系的论述派生出许多意想不到的 言”和“结论”两个部分 ,分别发表于一九四二 曲折。 年五月二日和五月二十三日。“引言”部分阐 世纪之初 ,陈独秀、胡适等人发动了五四 明这个座谈会的目的是“研究文艺工作和一 新文化运动。他们提出了“科学”与“民主”的 般革命工作的关系”,研究如何使“文艺很好 口号, 以激烈姿态与传统文化决裂。他们倡 地成为整个革命机器的一个组成部分 ,作为 导的“文学革命”公开地亮出了这样的意图 : 团结人民、教育人民、打击敌人、消灭敌人的 废弃深奥晦涩的文言文 ,让白话文成为启蒙 有力的武器 ,帮助人民同心同德地和敌人作 大众的工具。无论是胡适的“八项主张”还是 斗争。”随后 ,“引言”简要地提出了文艺的“立 陈独秀的“三大主义”,他们的首要目的是以 场问题 ,态度问题 ,工作对象问题 ,工作问题 文学为根据地推广一种妇孺皆知的白话文。 和学习问题。”“结论”部分谈论的核心问题是 这是教育大众、开启民智的基本保证。这个 文艺为什么人服务的问题以及如何服务的问 意义上 ,文学革命的成功表明了知识分子理 题。毛泽东在论文之中明确指出 :“无论高级 所当然的领袖地位 ;大众只有在知识分子的 的或初级的 ,我们的文学艺术都是为人民大 开导之下才可能意识到自己的存在 ,意识到 众的 ,首先是为工农兵的 ,为工农兵而创作 , 自己所使用的白话文承担了非凡的历史意 为工农兵所利用的。”这个论断的基础是知识 义。这场新文化运动显然以知识分子为主 分子与工农兵的关系 ,并且涉及文艺的普及 体 ,但是 , 民间的“引车卖浆之徒”业已进入知 和提高。解决了这两个核心问题之后 ,毛泽 识分子的视野 ,成为这场运动框架的一个部 东又进一步论述了文艺批评以及知识分子思 分。这里 ,知识分子与大众的关系已经由启 想改造等环节。从二十世纪四十年代到八十 蒙的主题设定 :知识分子是启蒙者 ,大众是被 年代 ,《讲话》始终作为文艺工作的指导纲领 启蒙对象。启蒙与被启蒙是二者关系的第一 而产生巨大的影响。特别是五十年代以后 , 种模式。 随着毛泽东的领袖威望日益提高 ,这份文献 在左翼理论的声援之下 ,三十年代出现 之中的一系列观点成了不容置疑的经典言 了一场“大众文艺”的论争。参与论争的左翼 论。如今看来 , 《讲话》是在特定的历史环境 理论家在这个方面几乎没有产生歧见 :文艺 20 必须深入大众 , 拥有大众乐于接受的形式 。 工人的 ,这是领导革命的阶级 。第二是为农 这是启蒙主题的延续 ,也是革命任务的迫切 民的 ,他们是革命中最广大最坚决的同盟军 。 渴求 。许多理论家不约而同地谈到了方言、 第三是为武装起来了的工人农民即八路军 、 民谣 、短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