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西和纳楼土司故地家法族规中的法文化——云南建水民族村寨调查之一.pdfVIP

川西与纳楼土司故地家法族规中的法文化411 川西与纳楼土司故地家法 族规中的法文化 ——云南建水民族村寨调查之一 张晓蓓+ 云南建水县位于云南省南部、红河中游北岸、滇东高原南缘。建水 不仅历史悠久，文物荟萃，同时又是一个多民族集居地，有汉、彝、哈尼、 傣、白等民族，各民族的风俗习惯相互影响，逐渐汉化。纳楼土司、朱家 花园、团山张氏民居等故址是建水重要的文物保护地，各族人民在其生 存发展中所制定的乡规、家法与土司规章只是滇南的一个小小的缩影， 但可以让我们了解少数民族混居区与富豪绅贾家族法文化概况。 一、和谐息讼——家族生存发展的基本保障 建水团山是以张姓为主的家族经过近600多年时间建立起来的 彝、汉民族血脉相融的自然村落，这是一支源自明朝在国家的调控下， 由江西移民而来的汉族先民。建水团山张氏家谱里，“百忍歌”记载了 忍的精神要求，“忍是大人之气量，忍是君子之根本……父子不忍失慈 孝，兄弟不忍失爱敬，朋友不忍失义气，夫妇不忍多争竟……如今犯罪 人，都是不知忍……”显然，忍是张家治家的基本精神要求和行为准则。 张氏治家格言：“一勤天下无难事，百忍堂中有太和”和谐是靠忍来达到 的，忍能持金，这是和谐的内在要求。据传，这种百忍家风是从唐代就 开始了。同时他们遵循祖训：“莫言人短，莫道己长，施恩勿讲，受恩莫 忘”的道德要求与人交往，这也是朱家花园里一面墙上刻写的《朱柏庐 先生治家格言》里的内容。同样，在四川张氏族谱里也要求睦宗族 +张晓蓓，法学博士，西南民族大学副教授。 412法律史学科发展国际学术研讨会文集 “……合敬合爱，吉则相庆，凶则相吊，患难相救，疾病相扶，富者恤贫， 贤者教愚，尊卑有礼，长幼有序，遇有争讼，互相劝解……”对邻里又要 和乡邻：“……愿族人待乡邻亦如待宗族，尊高年、慈孤弱、情联意洽，休 戚相关，孩提无知不可护短，看管牲畜勿令放纵，有美事则奖劝以成之， 有争竟则排解以释之，遇有水火盗贼之事，则出力以救护之……”[1]对 和谐的要求已经渗入到族里族外，而且这种和谐是建立在明是非、讲尊 卑的道德伦理之上，是操作性很强的行为规范。族人认为，如果发生纠 纷，应该族里解决，不得私自上衙门诉讼，否则罚银。“杜争讼，……今 后族间遇有事故告之房长族长，公平理论，其不经尊长理处擅自斗殴讼 者，罚银十两人公，桀骜不服者，房长族长直呈官府，决不容情，其有唆 讼、帮讼鱼肉良懦者，众共攻之。”[2]同样，在赵氏族谱里也有类似的规 定。在诫健讼里规定不经家长、族长审理，不得擅自控告，否则，罚银甚 至强制迁出族居地，以示惩罚。类似规定比比皆是，从中可以得出：中 国法文化中的无讼思想与家法族规里的和谐息讼观念是一致的，家族 生存发展的基本保障是需要内外环境的和谐，这种和谐是建立在有原 则的道德基础之上的，如患难相共、贫富相济、和平生存。这种和谐是 要求家族内的每一成员具备忍的性格特征，而争讼却打破了这种氛围， 所以他们认为：贵乎和睦，一旦争讼，是操戈入室，自相鱼肉。“斗则生 死莫保，讼则曲直未定，大则丧身，小则破家，皆忿戾之气为之也 ……”[3]无论是明清，还是民国；无论是民众理念，还是国法家规，构架 了一个家国一体的法制基础与法治环境。而这样的环境民众可以不知 道法律，不通过法律程序来获得权利的保护与平等公允的结果。因为 他们的家长族长可以为他们伸张正义，他们对血亲的信任早已超过了 对政府的信任，对国家法律的信任，更何况这是他们赖以生存的环境， 根系所在。这也是西南少数民族习惯法法文化所体现共同性。和能生 [1]清宣统，四川张氏族谱，成都档案馆藏。 [2]清宣统，四川张氏族谱，成都档案馆藏。 [3]清宣统，四川张氏族谱，成都档案馆藏。 川西与纳楼土司故地家法族规中的法文化413 财，忍能持金，族人对生存环境的基本要求构架了传统社会中基层民众 法文化特征，这也是至今为止，我国基层百姓纠纷通过调解解决的历史 渊源。 二、礼法合一——家族内部等级权威的维系基点 家法族规里包含了大量的礼仪道德规范，而这些礼仪道德规范与 国家的法律融会贯通，国家法认可家法族规，家法族规依赖国家法，双 方互动，共同维系社会安定与和谐。所以家法族规里的礼就是那一时 期、那一地域里的道德伦理的体现，也是中华民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