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宏观统治权力到微观规训权力——马克思与福柯权力理论的当代对话.pdf

从宏观统治权力到微观规训权力+ ——马克思与福柯权力理论的当代对话 刘 军 内容提要福柯将马克思的权力理论视为“经济还原论”，并力图颠覆、解构传统的宏观统治权理论尤其 是国家统治权理论。在此基础上，福柯提出微观权力学，探讨国家权力之外的现代微观权力形式及其运行机 制。为反抗微观规训权力，福柯提出了生存美学策略。福柯的权力理论，在推进权力理论研究的同时也存在 若干方面的局限，并引发人们关于马克思和福柯权力理论关系的新思考。 关键词 马克思 福柯 统治权力 规训权力 权力是政治理论中的一个重要概念。从霍布斯到马 以占有，可以通过契约方式加以转让。“这一理论框架主 克思，宏观统治权问题始终是传统政治理论关注的核心 要建立在这样一种观念的基础上，即政治权力的构成遵 话题。20世纪80年代以来，学界兴起后现代主义政治理循合法交易的模式，这种合法交易的模式包含了合同形 论。以福柯为代表的这种理论思潮对传统的国家理论持 式的交换。因此在权力的理论与商品的理论，权力的理 批判、解构的立场。福柯指出：“我们现在需要的是这样 论与财产的理论之间有着清晰的相似性。”②第二种模式 一种政治哲学，它不是围绕着王权，不是围绕着法律和禁 即马克思主义的经济学模式认为，在社会中经济是占主 令构造起来的。我们需要做的事情是砍下国王的头颅。 导地位的，权力的根本目的是为经济服务的，权力的角色 这是政治理论中还有待完成的事情。”①所谓“砍下国王 主要是维持生产关系以及生产关系的发展和特定形式带 的头颅”，就是要颠覆、解构传统的宏观统治权理论尤其 来的阶级统治，权力是维护生产关系的工具。 是国家统治权理论。所谓“有待完成的事情”，则是通过 这两种模式虽有不同，但在本质上却是一致的，都是 自己的微观权力学，去探讨国家权力之外的现代微观权 从经济出发解释权力问题，都是权力的“经济还原论”。 力形式及其运行机制。福柯针对马克思权力理论的辩 “在法律的、自由的政治权力的概念(建立在18世纪哲学 驳，在当代西方政治思想界引起巨大的反响。 的基础上)与马克思主义的概念(至少是目前流行的马克 思主义概念)之间，存在着共同之处。我把这种共同点称 对两种传统权力模式的批评 之为权力理论中的经济主义。”“大致说来，在第一种情况 福柯认为，传统的政治理论没有很好地理解权力问 下，政治权力的模型可以在交换的过程中，在商品的经济 题。福柯批评了自近代以来的两种传统的权力模式：一 流通中发现；在第二种情况下，政治权力的理所应当的历 种是在西方占主流地位的法理主义的法权模式，一种是 史原因，以及它的具体形式和功能原则，都存在于经济之 马克思主义的经济学模式。第一种模式以近代法权理论 中。”(曼)福柯认为，这两种模式都将权力归结为经济，都没 的契约论为代表，把权力看做是一种商品式的物品，它可 有真正说明权力的本质是什么。福柯指出，借助马克思 ；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项目“马克思国家理论的文本研究与当代发展”(项目号：08CKS002)的阶段性成果。 67 万方数据 江箍笋干，2013．1 的分析，我们知道“阶级”、“革命”等宏大范畴，但对于阶 微观规训权力及其机制 级革命中所争夺的“权力”究竟是什么，我们知之甚少。 从这个角度出发，福柯反对权力的经济主义观点，反对将 福柯认为，传统的政治理论包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