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微草堂笔记》对“念”的观照.pdfVIP

2015年5 月 学 术 交 流 May，2015 总第254 期 第5期 Academic Ｅxchange Serial Ｎo.254 Ｎo.5 中国古代文学研究 《阅微草堂笔记》对“念”的观照 胡 垚 （西南民族大学藏学学院，成都610041） ［摘 要］纪昀的《阅微草堂笔记》中有大量记载对“念”作出观照，概言之有两端，一是神道设 教的谆谆劝导，一是破执除妄的谈幻说空。神道设教多与人伦相联，体现了纪昀在当时实学思潮 影响下，作为经世之才对劝善戒恶及世情慈孝的引导；破执除妄则隐透超然的禅性之光，与其对终 极真实的思考及晚年心境相契合。二者于《笔记》中交杂出现，再三突显纪氏对于人伦与禅性的思 考。此外，纪昀并未对禅宗观念存在误解，而是出于经世的考虑对禅学有所取舍。而种种“念”中 善与真的交织，其对禅学的取舍，皆昭示着人伦与禅性在其心灵深处的反复纠缠与角力。 ［关键词］纪昀；《阅微草堂笔记》；人伦；禅性 ［中图分类号］I207.4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0-8284（2015 ）05-0167-05 《阅微草堂笔记 （为行文简洁，下文略称《笔记 ）作为清代鸿儒纪昀生前著录的唯一文学作品集， 由《滦阳消夏录 《如是我闻 《槐西杂志 《姑妄听之 《滦阳续录 五部分组成，是清代文言小说的代表 作。关于《笔记 谈狐论鬼的研究，已是成果斐然，毋庸多言。笔者检阅该书，发现其中有大量记载围绕 “念”而展开，显示出作者对“念”的特殊观照。“念”字概言之有思念、考虑、诵读、念头等多层含义，今 所取者，多为“念头”，偶杂“考虑”之义。下文萃取其中典型的数则以加分析。 一、神道设教以彰人伦 身、语、意三业中，身、语所造尤为显明，而意念则较幽微。《笔记 却有大量关于“念”的记载，其中 有很大一部分以神道设教为主要方式。《笔记 中屡言：“人心微暧，鬼神皆得而窥，虽贤者一念之私，亦 不免于责备。” ［1］5“人心一动，鬼神皆知。” ［1］284 “一语之出，一念之萌，暧 （《滦阳消夏录一 ） （《槐西杂志二 ） 昧中俱有伺察矣。” ［1］46 “念”虽幽微，然鬼神感之，并根据一念之善恶而进行奖惩。 （《姑妄听之四 ） 神道设教，最大的目的即在于劝善。如《滦阳消夏录（六）载老仆咸宁误循野马蹄迹入乱山中，迷 ［1］118 不得出，因其掩埋崖下伏尸，“神以一念之善，佑之使出” 。《槐西杂志（一）载二饿鬼思作善事以求 自拔，因“林内野鸟至多，有弹射者，先惊之使高飞；有网罟者，先驱之使勿入，以是一念，感动神明，今已 ［1］250-251 得付转轮也” 。 ［收稿日期］2014-04-0 ［基金项目］西南民族大学教育教学改革项目“佛教文献课程的应机教学研究”（2013QＮ50）；西南民族大学中央高 校基金项目“《法华经 早期弘传研究”（2015SZYQＮ 3） ［作者简介］胡垚（1 81- ），女，四川自贡人，讲师，博士，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访问学者，从事宗教文学研究。 ·167 · 《如是我闻（三）载神虎关于择人而食的一番自述：“大抵人天良未泯者，其顶上必有灵光，虎见之 即避；其天良澌灭者，灵光全息，与禽兽无异，虎乃得而食之。顷前一男子，凶暴无人理；然攘夺所得，犹 恤其寡嫂孤侄，使不饥寒。以是一念，灵光煜煜如弹丸，故虎不敢食。后一妇人，弃其夫而私嫁，尤虐其 前妻之子，身无完肤；更盗后夫之金，以贻前夫之女，即怀中所携是也。以是诸恶，灵光消尽，虎视之，非 复人身，故为所啖。尔今得遇我，亦以善事继母，辍妻子之食以养，顶上灵光高尺许，故我得而佑之，非以